这番话非但没让陆航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点,紧到霍鸢怀疑他要谋杀自己。

什么鱼皮膏药。

霍鸢转过脸,耳廓脖颈发烫。

抱得这么急迫。又不是以后不能抱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把鱼皮膏药从身上“撕”下来,低垂眼眸坐到一旁,准备削个苹果。

陆航不知道犯了哪门子PTSD,坚决不让他削苹果,也不肯吃。弄得霍鸢莫名其妙,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脾气了,连水果都要挑三拣四……

也不是说挑剔,而是放在以前的陆航,绝对会礼貌平和地接受。

现在,他不知道身上打通了什么督脉,变得不肯将就。

霍鸢仔细琢磨了下,觉得这肯定是大脑损伤的副作用。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要把陆航好好看住,锁在病房,绝不让他踏出半步。外面乱成那样了,陆航这状态出去,肯定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冲击。

来自社会的,还有来自父母的……

但事实证明,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傍晚时分,听说昏迷三天的陆航醒了,白翎过来慰问。

关于陆航的身份问题,已经得到受害O们的证实。毫无疑问,他就是那个通风报信的Land。

并且,面对外面愈演愈烈的舆论,白翎得及时响应,为陆航平反。

然而问题来了,该用什么方式平反?

是一纸公文,宣布Land的身份;还是顺应大潮,让他上一次庭审?

白翎这次来,就是要征求陆航的意见。

敲了敲病房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去。白翎在门口站定,把帽子脱下来挂在架子上,一向冷冽的灰眸笑了下,“Land,晚饭吃得还好吗?最近他们只供应鸡肉饭和鱼肉饭,我也是吃烦了。”

Land。

他开门见山地喊了代号,语气如此亲切自然,就好像他们一直在一起共事,是关系密切的同僚。

陆航想过一万次,要怎么面对霍鸢,面对白翎,要怎么向他们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他没想到,他作为人的一部分,就这么轻松自然地被革命军接受。没有观望,更没有怀疑。

他像是活在外面的孩子,在灾难来临时,被家庭一把拉了回来那么理所应当的庇护。

白翎转过眸,细心观察到他一瞬间的愕愣,笑了,“怎么,还以为我们会把你绑起来,测谎三天三夜吗?”

陆航也跟着笑,“确实想过,尤其新闻天天播报,‘那位残暴的omega’。”

白翎听得甘之如饴,扬了扬眉,调侃道:“我们这里的残暴O可多了,我都排不上前茅。目前只有霍部长一个好A,你可得跟紧他。”

言下之意就是,你放心,知道你俩关系好,把你全权交给霍鸢照料。

他安排妥帖,有种包容一切的豁达。

陆航不禁看了看眼前环境,单人病房,规格很高,从他醒来除了护士换药无人打扰。任凭外面山呼海啸媒体疯涌,一点伤人的风都吹不进这间病房。

白翎绝对是花了心思安排的。别看外面走廊安静,持枪守卫绝对少不了。

想到这里,陆航有些黯然。

谁能想到,比起首都星住了二十来年的房子,这个只待了三天的病房,更像家。

思绪间,手背掌心一暖,鸟类四十度的体温刚好填补空调稍凉的冷气,在被子下不动声色攥住他的手。

霍鸢的手。

陆航悄悄反握住,下意识瞄了眼站在病床后方的白翎。对方挑起眉,做唇语:我马上就走。

白翎来到床边,拉开椅子坐下。虽是松弛的动作,但眸色渐渐转淡,身体微微前倾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