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厕勾连已经够肮脏,而这一句定性,又把无耻的程度推进到一个常人道德观无法接受的地步。

身体上并非亲子,精神上血脉相连。这样的感觉,实在微妙得无与伦比。

他是雄性,他只有播种功能,没有孕育功能。但他像这世上所有的好奇的人类一样,也曾幻想过另一性别的不同,想象过生育这一大半人类无可避免的人生经历。

然而无论读过多少书,看过多少画面,那样表层的体验都无法企及此身,不能完全地触动到他。

但他现在似乎有所体会。

郁沉低头瞧了瞧,心底浮现出一些怪异的念头……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他塞进肚子里,喝我的血,食我的肉,用我的身体……我是被他捕食的母亲,而身体相交的地方,就像连接我与他的脐带。

没有比这更牢固的关系。

顶灯照射下,人鱼瞳仁虹膜收缩,细细的,像某种危险的两栖动物。

白翎望着他,莫名后脊起了些薄薄汗意。

可这股寒意非但没使他恐慌,反而产生了一股绷到极致的刺激。他多么熟悉他,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扭曲,吞噬,侵蚀……一切与恶有关的词汇,都将施展在他身上。

所以他圈着怪物脖子,亲切唤着他,“father,father……”,恶意地提醒他,把他仅存的道德心,拉下地狱。

阴暗厕所里潮湿滋生,空间逼仄,狭小的马桶盖被摁上一具残缺的躯体。四方遮角,中间是光打苍白的肉,仿佛一座临时搭建的邪异祭坛。

质地考究的西裤跪下,沾上污垢。一只可以操控全局的手,握住他的义肢,俯下权力的头颅。它对食物的处理向来无比虔诚,完全遵循兽类的进食标准,从肠子再到内脏,热气腾腾吃得酣畅淋漓。

脚跟蹬在人鱼的宽背上,白翎开始恐慌后退。

尝过鱼身压倒性的分量,陡然换成这么柔软灵活的触感,对比差距简直让人癫狂。它钻进他的身体还不够,好像还要钻进他的脏器里,替换他中午在机上吃过的简餐,成为他营养消化的一部分。

尾椎骨窜起电流,白翎像被开弓的箭射中,胸口激烈起伏,崩溃地喊,“father……!”

听到他的呼唤,人鱼的脸从腿与义肢的空隙间升起来。它嘴唇湿润,森绿色眼睛冰冷地端详他,捕捉他脸上持久迷离的快乐。

白翎混乱抬眸看,它分叉舌尖像卷尺一样收缩回去。人鱼舔舔唇,细品,“你今天比平时咸一度。”

一度,非常精确的测量。

它那颗卵,吃喝都在他肚子里,想必平时没少尝。

白翎想,我应该恶寒的。可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大脑,却控制不住冒出另一道声音:它多了解我。

于是应该推开的手,又变成索要怀抱。以赤诚的姿势,回归那温柔潮湿的胸膛。

他们之间没有难以启齿,只有单刀直入。

再次闯进他的肚子里,郁沉俯在他耳畔,眸色深深地念,“我不想弄脏地板。”

那只鹰浑身痉挛,轻凑上去,颤抖着羽毛答,“我帮您接着。”脚踝相交,严丝合缝。

根骨分明的手掌掐紧他的腰,留下淤痕。

他来充当它存放凉液的器具。

一滴也没有弄在地板上。

·

“肚子好涨。”

默契地打扫完战场,白翎捡起挂在钩子上的外套,随手披到身上。这是郁沉的外套,扭头嗅一嗅还有淡淡的香味,这烧东西,还真是打扮得体来接他的。

郁沉卷起袖子,正在洗手。闻言“咔”一声关上龙头,转头道:“过来,我给你揉揉。”

说着就要伸手抓人,还好白翎身形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