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

白翎眼神迷茫:“唔嗯?”

郁沉昂起脖子,将条形码暴露在光下,“扫这个。”

白翎这才想起这事,匆忙爬起来,从乱成一团的被单里皱褶里找终端,拿起来对着人鱼脖子扫了下,滴一声。

“扫描失败。”

听到提示音,白翎诧异得看了眼,没扫上?

再扫一遍。

“扫描失败,请检查条形码是否完整。”

白翎握着终端蹙眉:“怎么回事,一直提示失败,条形码挺完整的……”

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把郁沉拽过来,拽到了光下,呼吸急促地扯过那盏小台灯,一下子照到人鱼脸上。

人鱼的竖瞳缩成一根针,危险地眯了眯眼,像被光刺伤一样,不动声色往暗处扭过身。

白翎高声命令:“不准动!”

冷光灯斜着打下,人鱼面颊惨白,扭着轮廓冷峻的下颌,抿紧薄唇不说话。

条形码真的缺了一小块。

这是特殊墨水,不可能无故洗掉,所以只可能是,这块肉是刚长的。

白翎扯着他的衣领,焦急地问:“怎么回事,在哪受伤了吗?怎么不告诉我!”

郁沉缓缓说:“告诉你了。”

“告诉我了,什么时候……”白翎脑海划过一道信息,[后勤护送人员为救他人而受伤]。

白翎知道人鱼受伤,但看他来时好端端地靠在墙边,白翎便认为那是无关紧要的轻伤。

谁能想到,这个人闷声不响,治好伤口之后就绝口不提。

当然不会提。提了你会担心。

白翎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他忽然很害怕,怕郁沉瞒了自己更多东西。

他一手抓着台灯,一手死死拽住人鱼的胳膊,灰眸紧盯着他:

“把衣服脱下来。”

“……”

“把你这套该死的睡衣全都脱下来,我要检查!”

郁沉抬眸:“你在命令我?”

白翎这时候再也不惯着他,颤着牙尖冷笑:“对,下等兵伊法斯,我以全营最高长官的身份命令你,脱下你身上所有衣物,对我坦诚交代!”

“交代什么?”

“你的所有罪行。”

台灯电线绷得太紧,砰一声,彻底拽断。

白翎身体震了震,人鱼的肢体也猛得颤动了下。

像听到一声发令的枪响,肾上腺素飙升到临界值以上,两具长期压力过载的躯体,发疯一般碰撞到一起。

床小得可怕,争夺控制权就成了厮杀的主题。一会是白翎脊背汗透地骑在绷起的鱼腹上,一会是强悍的肉躯将他凶猛地摁着脖子压下去,斗争剧烈,连小腿肚都绷到发酸,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死敌,还是爱人。

混乱中,鼻梁撞到了鳞片,白翎头皮一麻,撑起手臂就要后退,但一只冰冷彻骨的指蹼却将他狠狠拽回来,丢到墙根,压上去。

“混蛋!”

骂声还未脱口,湿冷分叉的舌尖已经滑腻地钻进他微微翕张的唇缝,像蛇一样,滑进他的喉咙。

浓郁的海腥味混着腐糜质地的信息素,肆意地捅开他的喉管。

疯了。

它吮着他,把他当成水龙头一样侵占地喝着,它霸占住他的唾液腺,连他每一次呼吸吞咽的频率都要控制。

无法呼吸。

狭小的房间窄得像棺材,暖气的燥热和冰冷的怪物身体形成极致的温度对比,白翎痉挛地挣扎,被那不属于人类的温度冰得眼皮颤动。

分叉的舌尖舔着他的耳后,它声调缓慢且残忍:“弗兰肯斯隼,这是你要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