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航平和地笑:“我早也不干净了,我以为你知道。”
霍鸢脸色一僵,知道他说的“不干净”,指的是陆航两次为掩护他而留下的履历污点。
两人间陷入沉默,霍鸢头一次憎恨军舰的走廊这么长,远到走不完。而陆航却心想,再长一点多好,他不想回去。
在金井的舱室前站定,霍鸢让他输密码。
陆航无奈:“我也没有密码。”
霍鸢冷若冰霜,脸上写满不信。
陆航却思索了下,给出建议:“这锁应该是六代锁,用你的枪可以轰开。”
霍鸢半信半疑,便让他退开,自己对着门轰了几枪,但除了留下几道白白的印记,可以说毫发无伤。
这时,背后一只手伸过来,宛如队友之间教学一般,以一种护揽着的姿势,握住他的手腕,调整姿势:
“抬高枪头,调整15度角,稳住别甩。”
陆航声线稳定,霍鸢的心脏却要刹那间跳出喉咙。
心一乱,握枪的手便不稳了,霍鸢内心挣扎想要甩脱,可握着腕口的那只手是那么坚定,根本不容他动弹。
他扣下扳机。
子弹以奇巧的角度射出,爆发的冲击力刚好够击穿门锁。
与此同时,那道体温平稳地撤出。陆航又站回墙边,举着双手显示无害,仿佛一切都没发生,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到威胁的人。
霍鸢差点咬碎了牙。
他最恨他这幅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一晚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稳定得让人痛恨。
他喊人来收集金井的东西,连带着,陆航也被押回看押室。回到墙角蹲下,蜂鹰心有余悸地问:
“陆哥,你没事吧?”
陆航:“没事。”
“没为难你就好。”
陆航轻叹一声:“我倒希望他为难我。”
给我一枪也好,打我一拳也罢,总之,不要对他不做反应,冷冷的让人失落。
蜂鹰:这里头有故事!
正说着,舱门打开,有人被一脚踹了进来。
众人定睛一看,差点没认出那满脸泪痕的人是谁。“金……金上校?”
金井一言不发,红着眼睛走到角落,自闭去了。他衣衫凌乱,鞋子也丢了一只,应该是被俘虏时挣扎弄丢的。这么一看,哪还有之前的半点神气。
“落毛的金雕不如鸡,哈哈。”
跟他结仇的迷彩服,忍不住落井下石。
有个好爹又怎样?让你爹飞来捞你啊。
·
此时,军部上下乱成了一锅粥。高层会议室人头攒动,凡是军部叫得上名的干将,几乎都挤在这个三十平米的屋子内。
他们争论的重点,自然是如何应对这次危机。
有人主张谈判,有人主张直接开火干他丫的。但更多人是墙头草,在按兵不动观察形势,等着自己那派的头领发言,他们才象征性地附和两句。
“那野星也太嚣张,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笑话,你说打就打,军费谁掏?我们军团的预算可不够花的。”
“那就继续炒舆论,逼他们交出人质。盗匪打劫,本来就是蛇鼠一窝。”
“倒也不失为一个主意?”
众人七嘴八舌,而夹在中间的金雕却面目阴沉。
有人见他脸色难看,知道他在担心孩子,便上前安慰:
“元帅阁下,请您放心,野星那群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撕票。”
“就是,小金上校只不过是犯了点无关痛痒的小错,回头您把他带回来,送到学校里去,过几年就没人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