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还不忘冷笑。

门吱呀关上,观察室重获平静。

幽深的黑暗里,监控摄像头慢慢熄灯。它深眠在意识里,微笑着缓缓想,五分,五分啊……这可能是它此生获得的最低分。

但没有关系。

它已经留好了补考的路径。

专治嘴硬。

·

为着郁沉,白翎今晚特意没有吃饭。如果胃里有东西,很可能会被弄得中途吐出来,到时候污染了水箱里的水质,就要连夜重新换水了。

好在他有所准备,一切进行得顺顺利利,算是完成任务。

回到酒店时,他已经饿得有些犯低血糖,走两步便觉得浑身要散架一般。管家过来鞠躬询问他,白司令请问要不要送餐食上去,他模糊地应了句,摆摆手便进了电梯。

来到房间,插卡点灯,他囫囵洗了个澡,走到卧室把自己扔在床上。

下船之前,白翎曾到郁沉寝宫转了一圈,顺走了老变态的睡袍。

他穿他的衣服,一向是天经地义,毫无芥蒂。裹上丝质睡袍,把空调打到18度,他闭着沉重的眼皮卸下义肢,习惯性用侧身的姿势搂着被子躺下。不一会儿,冷气静悄悄吹拂到脸颊,夏季鸟类的体温高,他难受地搭起腿,这才昏昏沉沉地陷入梦境。

此时此刻,如果有人恰好站在墙角的阴影里,便能隐约看见一只白皙小腿从睡袍下伸出来。脚踝黏黏地绞在被子上,和乳色被褥缠绕在一起,情状很是亲密。

这场景惹得人浮想联翩如果平日里没有被子,这条修长的腿,又该绕在谁身上呢?

这时,睡梦中的人似乎魇住了,眉梢深深蹙起。

白翎是常年应激的人,夜里浅眠总是睡不好,一整夜做噩梦醒醒睡睡好几次,搞得白天精神也不大好。

这糟糕的毛病,前世今生已经兜兜转转纠缠他二十年。直到近半年,他才在郁沉的管制下勉强好转一些。

渐渐地,他也养成了习惯每每深夜噩梦,他都会下意识贴近腰跨,伸着膝盖用脚跟去勾缠,很急促很慌忙似的,与此同时还会拿脸颊去蹭,发出很轻的“啊……”鼻音,就像幼鸟扑窝的啁啾。

一般碰到这种情况,都会有人伸手去抱他,揉进怀里亲亲,亲到他像幼鸟缩进亲鸟翅膀里一样安心。

但今天没有。

用小腿肚子磨了磨被面,他有些失落。情绪上的不安让他无意识把腿藏到下面,只露着半边脚踝,犹如落巢之后,默默收翅膀想要藏起自己的绒团。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然而他不知道,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便如同毫无戒心的兔子,在洞口露出了一小朵尾巴。

成了引诱和招惹。

招惹人去握他细瘦的脚踝,去压进被子里,狠狠欺负睡着的残疾鸟,看着他惊醒之后钻进自己怀里,抖着翅膀喃一句“求您”……

地毯缓慢下陷,不知名的东西缓缓靠近床畔,摩擦出微不可查的声音。放在常人那里,可能会被忽略,但白翎不是常人,他可是精神敏感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警觉的老兵

有东西从后面靠近。

白翎瞬间惊醒,噌得一下坐起来,摸枕头下,拔枪,上膛,瞄准,一气呵成几乎没用到半个呼吸。然而在他冷冽视线尽头,被枪口对准的,却是……

一只圆墩墩的机器人?

小机器人打开腹腔,纯良无害的声音:“您好,这是您的餐食。”

送饭的……白翎收枪,手扶着昏重的额头想了会,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他定了饭。

但是不对!

“你怎么进来的?”他眯起眼问。

小机器人:“您没有关门。我刚想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