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那些佣兵老将们围在他身边,年龄大他几轮,却各个眉眼崇敬,殷切地递着手,给他敬烟。
他年纪轻轻,指节扣着烟的姿态却很自然。薄烟氤过眉眼,他时不时点头,说话,准确叫出每个人的姓名,坦然接受他人的恭敬。
那场景,仿佛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而这一次,只是回归。
一把绷持的弓。陆鲟在心里念。
如果有人能拥有他私下的松弛,那该是怎样的幸运啊。
陆鲟并不敢奢望什么。他知道,白翎肯定要以事业为重的,否则,也不会和伊苏帕莱索联姻,成为帝国的皇后。
但他抬头时,白翎正好转过眸,微微朝他颔首,算作招呼。
霎时,陆鲟僵硬在原地,继而低下头,脸烫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学生:
“啊啊啊看我了看我了,他还记得我!”
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这辈子值了!
他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男神都变强了,他也要加油啊。
陆鲟心满意足地打了两份饭,回到舱室。
一份给自己,一份给他陌生的室友。
万人长途旅行中,舱室的分配并不分三六九等。纵使陆鲟是公会著名小开,这会依旧要睡多人间。
打开门,上铺的室友仍然蜷着,维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陆鲟有些担心。之前,他们佣兵被特意嘱咐过,要照顾一下同行的普通人。监狱生活恐怖,许多人进去都会发疯,患上各种创伤应激和幽闭恐惧症。
别看食堂那些人拥抱哭泣,拉手大笑,也有不少人缩在舱室里,双目木然,仍然不能从后遗症里摆脱出来。
陆鲟不是心理医生,但他知道,再严重的疾病,也得先吃饭。把饭盒放在小桌板,他敲了敲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