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氛太好,太一致。
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把庆功宴,变成了婚姻宣誓之后的after party。
白翎摸摸自己滚热的脸颊,刚才喝得那么多酒,全报复到现在了。
酒精疯狂上头。
好端端一个皇帝,竟然当众拉下架子,拉琴唱歌和他求偶,他真是,真是……
我俩都冲昏头脑了。
人鱼娓娓唱来,“船长,船长,我赞美他的正直,从容与坚定”
众星拱月的目光下,好友下属们通通起哄,大家唱着副歌:
“wuhu,wuhu!”
萨瓦是私立学校长大的,不像在公立学校里能学到这首民歌。他不会唱,但熟悉调子,于是混在人群里“咕↑咕咕↓咕”,努力咕完了全场。
温柔嗓音唱到下一段。
……直到有一天,老船长的船坏了,他回不了家,他只能在海上漂浮着,用木头当筏子。他的脚趾,被鲨鱼吃掉。他用腿骨去敲打鲨鱼脑袋然后在这里停下
大家非常配合地唱:“嘎吱,嘎吱!”
白翎托着脸忍不住笑,嘴角都弯酸了。
……老船长掉进大海,与他热爱的大海紧紧拥抱。那些人鱼如此爱他,他们复活他,将他变成自由的海鸥,灵魂飞回了家。老船长融入了小镇的晚霞里,他站在家门口的房檐上唱歌,高兴,鼓舞……
简简单单的手风琴配乐,技艺不算精湛,但难得唱得入情。
明明是欢快的小调,可唱到后半段,在场的帝国流民们却代入歌声,渐渐眼眶湿润。
他们也想家。
小灯下,人鱼侧颜温雅模糊,远没有皇宫的水晶灯下那么璀璨。可此时此刻,那副面容显得如此亲切,和缓,如同儿时一场久远的幻梦。
白翎喝着酒,莫名其妙也抹了下眼睛。
想着奶车,想着雕塑,想着郁沉断过的手指。
旁边,夜莺小声问:“我们这辈子还能回去吗?我好想奶奶。”
白翎握紧了杯子,坚定告诉他:“能回去的,一定可以。”
曲毕,场内情不自禁响起掌声和喝彩。Omega们喊着,“再来一曲!”佣兵们默默靠边,只能发射嫉妒的小眼神
要不要这么卷啊,请不要再拉高雄性求偶的水平了,我们开机甲追不上!
郁沉笑了笑,婉拒了再来一曲的邀请。他把手风琴还回去,乐师小姑娘却一愣,脸颊肉眼可见地红了。但目光的角度不是他,而是他身后。
郁沉转身,原来是他亲爱的船长被歌声召唤来了。
白翎面无表情,朝他伸出掌心:
“你送我一首歌,我邀你一支舞。”
这可能是郁沉收过最乐意的邀请。
身为王储,郁沉曾经在社交场上跳过不少舞,但几乎全是应酬。细细数来,这辈子居然只有两次是自己乐意的。
一次是和鸟在花园练习,一次,是现在。
有时候也觉得,不是舞曲和场景有问题,而是应该遇见对的人。
白翎看到场下伙伴们鼓励的眼神,心跳如擂鼓,倒想起另一件事。
原本,他在皇宫的O德班练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应付凯德的舞会。然而阴差阳错,他没能参加舞会,也错失了一次所谓的和皇帝跳舞的机会。
可是现在,自己和另一个皇帝跳舞了。
他支持的那个。
练了那么久的舞,原本以为全白费了,却在这里用上。
原来,人生中的一切努力都会各就各位,只不过要有耐心,要慢慢等待。
温度表:【盛夏,温度32°】
脚步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