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倏然睁大灰眸。捂嘴的那人极其过分,竟然把大拇指压在他舌苔上,剩余四指扣紧下颚这是战俘营里的玩法,让人只能呼吸,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该死,是谁!

白翎被拇指粗暴塞嘴,舌苔颤抖,尝到了宝石扳指上冰冷的贵金属味。他挣扎着抬头,却瞬间愣了一下。

……大金毛?

郁沉边挟制着鸟,边语调慵懒地与外面的人对话:

“……我很惊讶,克里斯托弗,这么晚了还来拜见我,希望你不是碰上了麻烦。”

克里斯托弗?

这是暴君的小名!

白翎想从池子里伸头看,被郁沉一把按回去。外面站着的克里斯托弗·凯德听到动静,怀疑地问:

“什么声音?”

郁沉轻描淡写:“是我的夜宵点心,不小心掉进了池子。”

白翎:?

哈哧一口,叨你。

被咬在右手虎口处,郁沉非但不痛不痒,还起了些逗弄的兴致。他捻了捻不听话的鸟舌头,再抽出大拇指,点了点鸟的唇峰,像在无声地训斥。

那动作十分轻缓,让白翎莫名脸颊一红。

他浑身不对劲,又开始试图挣扎。

郁沉轻叹着气,为防止鸟乱扑腾,索性一了百了扯住他义肢上的电线,连鸟带假腿,压在高高的池壁边。他低头,用耳语的声音说:

“嘘,听话。”

白翎一抬头,鼻尖就撞上湿透的胸膛。

这家伙应该本来在游泳,有人来之后就随手披上浴袍。那袍子是黑色丝质的,沾水之后就如同一层透膜般,一览无余地显露出他强健的身材。

特么的……骚东西!

白翎避开脸,转向旁边脸颊滚热地呼吸。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腐烂的木香,味道亘古地透进他的鼻腔。白翎没太在意,多呼吸了两口,感觉脑袋开始轻微晕眩。

可能是泡冷水泡晕了……

郁沉似乎也意识到水冷,转头就对暴君下逐客令:“还有事吗?”

凯德咬牙切齿:“我还没说两句你就赶我走?你这个老瞎子,看你还能活多久。”

“正如你所说,”郁沉边缓慢说,边在水下一掌握住白翎的大腿,像逮住一条妄图逃窜的银鱼,还托在手心颠了颠:

“我只是个江河日下的老人,眼睛也看不见东西……”

顺着略带肉感的腿根捏下去,摸到冰凉的机械组织。

奇妙又粗犷的小东西。

郁沉心情莫名好起来,继续道:

“所以我落魄得很,你完全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白翎听得嘴角抽动。对,你落魄,你当着暴君的面玩他的小宠。

凯德冷笑:“只要你交出帝国权杖,我自然会还你清净!”

“克里斯托弗,你实在令我失望。”

郁沉嗓音冷了两分。明明没有提高声音,却在无形中令凯德后脊一凉,下意识往后一缩。

如果外人看见一定会大惊失色:新帝国的暴君,居然也有这么惧怕的时候?

郁沉:“滚。”

凯德像被踩了触手的章鱼,狠狠地摔上门离开。

这一幕实在让人费解。

白翎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一向不可一世的暴君,居然被一个字吓到,就这么离开。

他身边这个大波浪omega,到底是谁……?

白翎回想起刚才听到的关键词,老人,帝国权杖……忽然脑海闪过一道光,白翎恍悟留在破烂的深宫里,位高权重能喝令暴君,手里还有权杖,这肯定是

老皇帝的遗孀,前朝王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