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我在地铁站捡垃圾，时间长了，大家都认识我了。

偶然的时候，大家也跟我聊天。

我也认识了其他捡垃圾的人，他们自称是「拾荒者」，还有自己的组织拾荒者群。

「像你这么年轻又好看的小姑娘，竟然捡垃圾，谁见了不印象深刻。」

「不像我们都是上年纪的。」

「年轻人都嫌脏。」

大家这样说。

但是，一听到他们中有人家里有五套房子，还出来捡垃圾，我的心就疼了。

合着，就我一个人是真穷。

有人想给我介绍工作，包吃包住，我挺心动的。

但一听，不是足浴店，就是大保健。

我呸！

那天，我正在捡垃圾，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走了过来，甩给我一张名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要是愿意，就给我打电话。」

我满脸问号，顺手将名片给扔到垃圾桶里了。

名片这东西卖废品都卖不出价。

后来我才知道，这人的意思，是想让我当他的小情人，一个月五千。

我算了算。

呸！

还不如我捡垃圾，二手的珍珠转手就能卖五万，还不用看人脸色伺候人。

现在的男人，想得真美。

有人见我年纪小，动手动脚，想占我便宜，被我捡起地上的板砖一下子拍晕了。

我拍拍手，冷酷地丢下两个字「小样」，提起我的蛇皮袋就走。

07

黄晴又来了几次。

一次，是戴着墨镜，撑着小伞，拿着一杯奶茶幸灾乐祸地看我捡垃圾。

喝完后，将奶茶空杯丢到我蛇皮袋里：「赏你了。」

我看了两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空杯甩到了她脸上，砸了一道红印子：

「你以为我什么垃圾都收呀！」

黄晴气得浑身颤抖，眼眸通红，哭着跑开了。

一次，她带着其他人。

这次，她聪明地没有下车，而是隔着车窗指着我，对车里的人说：

「大家看，这就是我爸妈新认回的女儿，好好的千金不当，却去捡破烂。」

「我劝过她了，她不听，非得要捡垃圾。」

「大家也帮我劝劝她吧。」

她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要看我的笑话。

「晴晴，你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愿意捡就让她捡。」

「就是就是。」

「又不是你不让她回家，是她自己不配。」

「丢死人了。」

「我说那段时间怎么有人在小区里面捡垃圾，原来是她呀。」

「唉，她都把我们小区的档次给拉低了。」

「就是，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跟这种穷酸人可不一样。」

……

说吧，反正又不掉一两肉。

黄晴大声说：「毕竟是爸妈的亲生女儿，不如我们棒棒她吧，你们谁有喝完的饮料瓶子，给我妹妹赏点。」

「估计，她会跪下来感激你们。」

她身后的几个人欢呼了一声，七手八脚地从车里扔出来不少瓶子，有喝完的，有未拆封的，还有没喝完的。

没喝完的几瓶，没了瓶盖，扔的时候，液体溅在我鞋子和衣服上。

他们又是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