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子疼的皱了下眉,漆黑眼眸里的疑惑在银针入皮肉过半时开始涣散。

陆惜月又陆陆续续开始扎其他的穴位。

国师侧身立在一旁,月白般的清冷面庞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看出了少女银针扎的穴位不同寻常。

章太医让围观的人群散散,防止他呼吸困难。

刑部尚书在来时就得了惠帝的命令,待十几根银针都扎了下去,他状似随意的插了一嘴:“这位使臣没事吧,我看菜肴里也没有海错之类的食物,会不会是什么时候不注意误食了。”

这句话只为试探。

然而,表情涣散的华服青年面上忽然挣扎起来,好一会儿没了动静,却没有开口。

国师眼眸沉沉:“应当不会,他今日并没吃什么东西。”

朝会祈福从早到傍晚申时都是不能吃东西的,只能这喝些水充饥。

进宫的时候才过申时,他们压根来不及吃东西,更别提有可能误食海错。

照这么说来,这些菜肴里,一定有海错掺了进去。

国师盯着陷入沉默的手下一眼,确定了惠帝的打算。

听到他的回答,刑部尚书愣了一下,下意识想去看那华服男子一眼,为了避免被看穿,到底是生生忍住了。

惠帝心底闪过一丝意外,也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吩咐周潍:“去查,看看这些食物里到底有没有海错。”

周潍点头称是。

其实就算有又能如何呢,这位大齐的使臣不能吃海错,他们又不知道。

左不过是为了补偿这位使臣,装模作样把御膳房的师傅训诫一番罢了。

陆惜月眸色深深,探着男子的脉搏,问:“大人,可感觉喉咙不适?”

华服男子仿佛回过了神,对她摇摇头:“只是有一些发痒。”

章太医让他张嘴。

男子照做。

检查过后,章太医给出结论:“并不严重,回去后吃两副汤药就没什么问题了。”

“大人这几日心情不大好,似乎郁火旺盛,十分烦躁。”

作为一个医者,陆惜月尽职尽责的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男子艰难扯出抹笑容:“大概是天气太热,吃的不多,适才觉得烦躁。”

陆惜月掩下情绪,开始将他身上的银针拔下来。

“大人感觉如何?”

男子认真想了想,诚然点头:“好了不少,多谢姑娘。”

话一瞬出去,他察觉不对,立刻改口道:“是多谢王妃与太医。”

“大人客气了,你没事就好。”

收了银针与药箱,陆惜月与章太医交换了个眼神,转头回到座位上。

大殿内紧张局促的气氛逐渐缓和,男子舔了舔唇,重新坐回到桌前。

旁边碎裂的青瓷茶杯碎片已经被宫人收拾干净。

惠帝仿佛松了口气,笑道:“使臣没事就好。”

“让惠帝陛下担心了。”

几人寒暄两句,出了这么个插曲,众人似乎都没心思在享用宴席上的美味,在宫里待了一会儿之后,便各自寻了借口离开。

惠帝自然没有继续留人。

待到乌凉与大齐的人都离开,萧云珩才是从偏殿里出来,往陆惜月身边一坐,神情憋闷,看起来颇为不适。

惠帝眼下没功夫斥责他。

“宁王妃,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日刑部尚书不是说,这小丫头扎了暗探两针,那探子就控制不住自己,把实情吐露了个干净。

思及此,惠帝睨了刑部尚书一眼,

刑部尚书顿感压力,低下了头。

陛下看他做什么,他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