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雾重重的眸子,落在陆惜月疲惫的脸上,满是不舍:“苦了你了,月儿。”

“哪里的话,娘你快睡吧,我把灯灭了。”

她按着陆母躺下,吹灭烛火,转身去了萧云珩的屋子。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确认陆母不会起夜,她推开门,悄无声息的上山。

陷阱显然是猎人设下的,他得在被人发现那具尸体之前将其处理了,否则,被人发现,定然是一场大麻烦。

夜露深重,她到了山上才弄了火把照明。

找到尸体,她先是从上至下搜刮了一遍,倒是没让她失望,竟然摸出十两银子。

她拔出尸体心口的刀,仅是一把普通的匕首,想也没想就用尸体身上的布擦干净血,留了下来。

萧云珩不死,姚心语一日不安,绝对不会放弃刺杀,留着这匕首以防万一。

尸体也不好随意埋了,这里常有猎户,翻出的新土肯定会惹人怀疑,到时候再叫人挖出来。

这个方法行不通。

思来想去,也只有丢到下面的湖里最合适。

山南脚下的湖并不大,连通着一条河,从大山村一直延伸,横穿好几个城州,他们又是在上游,就算到时候尸体被发现,早就离他们远远的,谁也怀疑不过来。

打定主意,她直接找了个矮崖,将人丢下去。

“嘭!”

尸体落入水中激起好大的浪花,陆惜月回到陷阱处,拎起萧云珩捆好的柴火就走。

月光下,一抹发亮的白色忽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将那软软的东西拽下来。

那是一直没了气息的野兔子。

挂在柴火堆上的,看来是萧云珩撞见捉来的。

也好,拿回去给他补身子用。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进屋查看萧云珩的情况,刚燃起的烛火被窗外的风吹的摇曳,映起床上男子斯文俊郎的脸,异常的绯色蕴在两颊。

陆惜月心中“咯噔”一声,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好烫!

居然还发烧了!

她微微扶额,沉沉叹了口气,还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眼下也没有药,那就只能想别的法子给他退烧。

她记得今早制冰的时候她拿了一块放在厨房,准备做冷饮来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酒精这里没有,用酒代替也是可以的。

她不喝酒,窗台上搁了好几天的酒坛是周婶子送给萧云珩的。

他伤势未愈,自然不能喝。

陆惜月砸碎了冰块夹在洗脸的布巾里,给萧云珩冷敷额头。

这一次,她没再脱他的衣裳,直接顺着四肢卷起袖口,用酒一遍遍擦拭青年的四肢。

不得不说,他的身材极好,双肩宽阔手臂修长,每一寸紧实的肌肉都匀称的铺开,线条流畅,是常年习武换来的。

放在平时,陆惜月抱着欣赏的姿态肯定要好好看看的,可她累了一晚上,只想快点把他身体的热度退下去能歇一会儿。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总算是开始退烧了。

她累的快睁不开眼,坚持着将东西收拾干净,最后实在走不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靠着床沿,径直合上眼睡着。

萧云珩做了一个梦,梦里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几乎没了意识,一道素色的身影恍恍惚惚出现在眼前,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以为他这次撑不过去了。

晨时的光透过窗户落在脸上,带着燥热袭来,萧云珩缓缓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环境映入眼中,他神色一愣。

他怎么回到这儿了?

疑惑之间,他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