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一条条堵死了自己的死胡同,而执拗的人?就是不肯回头, 转个弯, 再继续往前。
左颜拿着手机,侧头看了眼电脑桌上摆着的日历本。
这是她的东西,游安理收拾她的屋子时也顺便给搬了过来。
左颜拿起日历本翻了三页,看着二?月份的日期,目光在“除夕”两个字上停了下来。
这个词对每个中国人?都太熟悉了, 一年又一年,千百年过去了,它?也始终如约而至。
离开家乡的人?也能在任何地方的同一天、同一刻,举杯庆贺新年,说上几句讨彩的好话,来预祝新的一年一帆风顺,万事顺意。
但对左颜来说,上一次过年,已经是十八岁的事情了。
那是一个很热闹的除夕,也是一个令她永生难忘的跨年夜。
在那一天,左颜第一次真正学会了“愤怒”这个词。
对于十八岁的左颜来说,天大的事情也比不过离家数月的父母终于回了家。
出门去机场前,她里里外外都被游安理给“打?扮”了一番,连内衣穿什么都□□涉了,左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听游安理的已经成了习惯。
她穿戴整齐,背上了自己的白萝卜小包包,又戴上了有两个毛线球的针织帽,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昨晚上下了小雪,院子里也积起了不算厚的一层白雪,过道上的雪已经被游安理清扫过,左颜牵着她的手往前蹦蹦跳跳地走出院子,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今晚上要吃什么,还?要拿多少红包数字低于心?理预期的话她不干。
游安理只是稳稳地牵住她,不让她踩滑摔倒,听到?这些话也没多大的反应。
两个人?走下了坡道,在路边上了提前预约好的出租车,就直奔机场。
不同于左颜今天的亢奋,游安理显得比往日还?要沉默。
她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直到?出租车到?达了机场,才收回视线,付钱下车。
左颜不由分说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拉手掌是约法?三章里的红线,带着她飞快地钻进了机场,直奔航班出口。
左增岳提前去了孟年华转机停留的地方接她,两个人?坐同一班飞机回家,再有半个小时就该落地了。
不过左颜一直清楚机场的尿性,尤其是冬天和夏天,每次天气有变化?的时候,误点已经算轻了,还?有一整晚上都飞不走的航班呢。
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在机场里等一上午的准备,没想到?刚过二?十多分钟,就听到?了航班抵达的播报声。
“哇塞,今天运气真好!”
左颜在出口的地方伸长了脖子,一边张望着,一边跟身边的人?说。
游安理只应了一声,一只手放在大衣的口袋里,一只手横在她的背后,防止她被别人?撞到?。
两个人?没等多久,就看到?了一行从通道里走出来的人?。
孟年华的气质在人?群中永远是鹤立鸡群,左颜根本不需要费力气,一眼看过去就找到?了她,立马跳起来喊了一声:“妈!”
周围的人?频频侧目,她却像是看不见一样,一个劲儿地蹦跶,生怕孟年华瞅不见她。
眼见着他们?要走出来了,左颜也跟着在护栏外面往同一个方向走,刚走两步又回来拉上游安理,然后兴冲冲地朝着孟年华跑了过去。
左增岳笑着看了老婆一眼,在左颜蹦跶到?面前的时候,故意开口说了一句:“你?亲爹这么大一个人?在这儿站着,你?瞅不见啊?”
左颜松开游安理,十分狗腿地上前去拉起他的手,一脸欣慰地说:“辛苦你?了,左同志,人?民群众都在等你?回家吃饭呢。”
左增岳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