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颜刚刚没精力去细想,现在打了会儿瞌睡,多少?有了点精神,就?忍不住开?始琢磨了起?来。
这一琢磨,她忽然就?想起?来,这好像不是游安理第一次在工作上反常。
游安理入职的第一天,就?破天荒的迟到了。
从游安理第一天出现在公?司里,到现在其实也不过是短短不到二十天的时间。
对左颜来说却像是一场漫长又惊心动魄的拉锯战,她没有一点准备,在见到游安理之?后?也就?失去了方寸,从一开?始就?被动地陷进了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怪圈里。
现在似乎尘埃落定了,左颜却依然没有一点实感。
时间这样短,她得到的却那么多,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去质疑这是不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但从逻辑思维来讲,这个梦又太假了。
当初被她那样伤害了的人,怎么会时隔多年再一次回到她身?边呢?
放弃了那么好的工作,还有七八年时间积累的点点滴滴,来到这么一个小破公?司里,甚至搬到了她家的隔壁。
左颜一直在“坚信这不是巧合”和“反复质疑自己的坚信”中徘徊,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其实想要确定这个答案很简单,问游安理就?行了。
因为游安理只会不愿意回答,不会用谎言来回答。
但左颜不敢。
当事情没有得出结论的时候,就?意味着一切都还有可能,她要在这个答案出来之?前,用尽全力抓住游安理。
无?论原本的结论是什么,她都要让结论变成唯一的,也只能是唯一的。
只是在偶尔空闲下来,放空大脑的时候,左颜也还是会去想,游安理是为了什么回来的。
她们只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回到了七八年以前,两?个人热恋时那样的生活状态。
虽然彼此都知道这只是“看?起?来”,也都无?法忽略生活里方方面面显露出的那些变化,大的或是小的,总都是存在的。
但她们默契地选择了忽视这些存在的东西。
左颜有时候会异想天开?地觉得,游安理是跟她一样的,一样的装聋作哑,一样的潜心等待。 所以她们才这么默契地闭口不谈,只看?眼?前。
左颜撑着下巴,眼?睛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心神却已经飞了很远。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衣领里的那个吊坠,冬天穿得密不透风,即使是纯银的指环,也会在吸取了足够的体温后?,变得暖暖的。
那支银色的钢笔还躺在她的包里,一直随身?携带着,虽然她知道游安理送这个东西是故意的,却也不妨碍她当个宝贝一样生怕弄丢。
当初的她心心念念了那么久,也没有等到游安理送给她一件礼物,以至于在后?来被偷走手机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来自游安理的一切。
被捡回来的戒指,写满了每一页的日记本,甚至是那些大大小小萝卜形状的东西,都像是她在臆想中谈了一场恋爱,于是自导自演,创造出了一个个被赋予意义的符号。
却又每一个都无?法证明,她爱的人真的存在过。
左颜伸手进包里,摸出了那支冰凉的钢笔。
办公?室里人多眼?杂,她没有拿出来端详,就?这样伸着手在包里,握住那支钢笔的笔身?,手指在某一处轻轻摩挲,很快就?找到了刻下的痕迹。
这是她最讨厌的钢笔。
这是一支她讨厌却也买不起?的钢笔。
综上所述,这支钢笔绝不会是她自己定做的。
沉甸甸的质感在手心里攥着,左颜缓缓呼出一口气,将?手里的笔再一次放回去,然后?拿起?手机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