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起来的这会儿功夫,左姚已经疼的冒冷汗了,他看了下四周,是他的房间,但是屋里没有人。
左姚就坐在床上缓着神,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了,左姚看过去与来的人对上视线。
是齐韩,他神色疲倦像是几天没合眼了,手中拿着纱布和药,应该是来换药的。
左姚怔住,一时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梦里的。
他怎么忘了,齐韩假死骗他,自已还去刨了土。
齐韩愣在原地,又高兴又害怕,他静静等着,无论是打是骂,他都认了,只要人好好的,怎么都可以。
左姚不知道自已能不能发出声音,他试着叫了一声:“齐韩。”
声音沙哑,但好歹能出声了。
齐韩眼睛一下红了,这个声音他等太久了,从离开到现在,他看着左姚,胸口压抑的起伏着,心里堵了几个月的无数话语争相翻涌,快把他胸腔挤碎了。
只是他还未出声,左姚哑声问了句:“你信我吗?”
齐韩知道他问的什么,屋里炭火烧的正旺,可他却像如坠冰窖,全身发冷。
“我,信。”齐韩一字一句。
左姚扯了下嘴角,“是吗?”他说话多了嗓子疼,吞咽了几下才继续说道:“可我不信你。”
齐韩心里一痛,眨眼间左姚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冲到他面前,将他推了出去,齐韩一时没站稳,顺着力道被左姚推出门去。
两人一同跌倒地上,齐韩只来得及护住左姚不让他身体着地,院中守着的人听见动静都转过身来,只见左姚以膝盖跪地骑在齐韩身上,一手按住他肩膀,一手握拳举起,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弹出利刃。
齐韩躺在地上毫无反抗之意,闭了眼,霎那间,左姚的拳头落了下来。
“上君!”所有人异口同声叫住左姚。
齐韩睁开眼,预想的拳头没落下来,利刃停在他心口上方,将将碰着衣服,听着周围的人都在喊左姚,他就明白了左姚的用意,心里又慌了几分。
可周围人不知,每个人都在求情。
“上君别冲动,殿下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这是竹青。
“上君,殿下不是有意瞒你,事发突然。”这是竹影。
“上君冷静,殿下也是临时起意,并非有心啊。”这是竹渊。
“左姚,你别生气,放下手,你伤裂开了!”这是阿依娜。
原来,每个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计划,他们都知道齐韩是假死。???
齐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左姚,抓在他肩膀的手在抖,右手的伤已经裂开血浸了出来,里衣渐渐红了,顺着他手臂往下流着。
“阿姚,对不起。”齐韩看着左姚,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
左姚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觉得好笑,他放开齐韩,爬起身,“你说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骗我。”
左姚说:“那些信也是骗我的,让我等你回来是骗我,你假死也是骗我,你说你信我,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我不知道,都在瞒着我。”
左姚抑制不住自已,他哑着声喊:“所有人都看着我疯,看着我哭,看着我杀人,看着我做的所有一切,就是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齐韩还活着,镇宁王没有死!”
在场的人看他这副模样都有些心生不忍。
左姚冷静下来,自嘲的笑了笑,“差点就跟着你去了。”
他转头看着齐韩,眼眶红了一圈,明明眼里都是水雾,却如满塘的死水,齐韩只觉一股寒意窜上来,让他全身血液倒流,指尖泛凉,他听见左姚说:
“要不是看见土里埋的人不是你,我就跟着你去了。”
竹影想起他从竹林回来那日的样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