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序看的出她的恍惚,嗯声后没说什么话。
沈渔先去了产科门诊,后续在医生护士的安排下,做术前准备,全过程中,贺时序只是陪同。
两人零交流。
沈渔被安排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时,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始终低着头。
贺时序注意到她反复回握捏紧的手指。
能想象到一个女人此刻的无助和纠结....
他从不主动去破坏别人的选择,劝人生孩子,和劝人结婚一样,既不礼貌也讨人厌。
明明做好了决定,明明她和自己说了无数遍,这个孩子不能留。
有理由,有原因。
明明这样的选择是完全理智的。
可沈渔在等待中还是止不住的心痛,恍惚,难以招架的情绪。
护士拿了手术单让她签,她签上名字,被安排进手术室,冰冷的仪器,白色的墙面,整个手术室透着一股冰冷无情的肃静感。
她在安排中,躺在了手术床上。
看着面前的护士在台面上准备着手术用的东西,麻醉师调着麻醉剂。
沈渔连带着心脏都在颤动。
她的手落在小腹上,想要最后感受他的存在。
明明他还只是一个小胚胎,明明她还什么都感觉不到。
可是,却有了骨肉即将剥离的痛。
她没有亲人,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和她血脉相连,肚子里的他是唯一的。
她脑子里反复循环着那两场梦。
他哭的好难过,好可怜。
他问她,“妈妈,你不喜欢我吗?”
一遍一遍的问,一遍一遍的问。
视线里,麻醉师走来,拿起了她的手,轻轻拍打找到了她的血管,她看着那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崩裂。
“对不起。”
沈渔抽回了手,她在最后一刻,做下了另一个决定,“手术不做了。”
沈渔进入手术室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突然冲出来,贺时序便知道了结果。
他没问,同她一起走出医院。
毫不相关的两个人,本该分道扬镳,但贺时序突然朝沈渔发出邀请,“沈小姐,不介意一起吃个午饭吧。”
同一时间,霍家别墅。
霍韫庭被叫回家,客厅里,佣人正在手把手教蒋洁给霍母注流食,蒋洁学的很仔细,对于霍母完全没有嫌弃的感觉。
霍韫庭眸色加深。
懂了霍母为什么联系佣人叫自己回家。
蒋洁很专注,流食注完了,才发现霍韫庭回来。
立刻喜笑颜开的迎过去,“韫庭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很显然,她并不知道霍韫庭今天会回来。
佣人同霍韫庭道,“蒋小姐这几天每天都来陪老夫人,老夫人很高兴,才让我叫您回来。”
霍韫庭‘嗯’了声。
蒋洁敏感的察觉到他并不是很开心,在他身边小声的问,“韫庭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
霍韫庭说,“没有。”
敷衍又冷淡。
蒋洁抿唇,心里有些委屈,但也什么都没说。
怕霍母听到,会不高兴。
她其实来也没别的想法,爱屋及乌嘛,她爱霍韫庭,当然也就爱他的妈妈。
她看到他的妈妈这个样子,打心里心疼,心疼霍韫庭也心疼霍母。
她来陪霍母,是希望自己能让霍母高兴,这样霍韫庭也能稍稍高兴一点。
可没有要逼他和自己结婚的意思。
当然,如果他能考虑和她,她也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