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马场,其他人还没回来。
马场有消毒药水和涂抹的擦伤药膏,司厌要来,在休息区亲自给她涂。
夏妗膝盖处破了很大一块皮,渗了血,司厌拿棉签给他涂药。
动作很小心,也很专注。
其实夏妗想说不用,她其实没那么娇气,也怕疼,但不用这么小心。
她小时候在夏家常常被打,有时候是棍子,有时候是鞋子,也可能是随手的东西,比如一个碗,一个杯子....
身上大大小小的擦伤,摔伤,抽伤,烫伤....好了坏,坏了好。
疼麻木了。
别说消毒药水这点蛰痛了,她以前十来岁,给自己消毒,半夜用白酒,还不敢叫出声,怕吵到徐婧睡觉,又一顿毒打,还不是生生忍住了。
今天这点伤,只要她愿意,她可以一边笑,一边上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但女人有时候很矫情。
自己能单抗一桶水上楼不带喘,但如果身边有一个身强体壮,还愿意帮忙的男人,那就连拧瓶盖都费力。
夏妗现在也是,她感觉到了司厌的怜惜,不管是不是错觉。
就是忍不住,轻轻抽一口气,“疼。”
第196章 人生取舍
司厌没反应,但给她上药的力道,更小心了几分,那裹着消毒水的棉签,轻的像羽毛。
轻轻拂过她的伤口,又像是拂过她的心。
夏妗看着看着,眼睛泛酸,莫名的想掉眼泪,那些受伤窝在墙角,一个人悄悄掉眼泪连声音都不敢发出的夜晚,她多想有这么个人。
疼惜,怜爱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像一道光,紧紧拥抱,给她温暖。
她渴望了许久许久,后来她以为他终于等到了。
等到了那个会疼惜她,爱护她的人。
她明明是最怕痛的人,自保几乎刻在了骨头里,但她还是飞蛾扑火一般的奔向那道光。
毫无保留,倾注所有爱意的....
好像足够赤诚,就能留住温暖。
但最后,破碎的那样惨烈,她的下场如所有飞蛾一样,渴望的温暖最后变成了灼烧的烈焰,她被火舌淹没。
没死,但那份阴影伴随一生。
就像现在,眼前又有一簇火燃起,她渴望的看着,想要飞身过去,却不敢,唯恐这簇火会同样化身为烈焰,将她吞没,焚身。
只敢隔着安全的距离,观望着,一边渴望,一边挣扎...
每一次控制不住想要亲近,曾经被灼烧的痕迹就会拼命的叫嚣,提醒她,不要,不要….
就像现在一样,她挪开视线,但一个不留神,没忍住酸涩从眼眶中夺出的眼泪,掉落下来,等她意识到,已经来不及。
那滴泪,正巧不巧,落在司厌的虎口处,像落在玻璃上的雨珠,晕开,消散…
司厌的手顿住,抬眼,漆黑的眸子落在夏妗落着泪的眼睛上,明显停滞。
抬手为她轻轻拭去眼泪。
“疼?”
司厌开口,语气明显多了几分紧张和在意。
夏妗想说不是,但一张口,“嗯,你擦的太用力了。”
司厌手指一顿,收回。
夏妗说,“是你擦药太用力。”
“嗯。”
司厌递给她一张纸巾,“自己擦眼泪。”
夏妗后悔自己话太快,伸手接过,一边擦一边说,“是不是我妆花了,你嫌我丑。”
她知道不是,但就想无理取闹。
她很漂亮。
不化妆也漂亮。
在这块她就没有不自信过。
司厌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