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远却像疯了一样,猛地推开他,直接跪在了我面前。
"你看看我啊!"他抓起我的手往自己脸上扇,"你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只要你肯回来!"
我冷冷抽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脸上的湿意,不知是汗,还是泪。
"苏先生,"程砚的声音平静却不容抗拒,"这里是医院,请您自重。"
苏文远充耳不闻,只是死死盯着我,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以安,没有你,我真的会死的。"
"那你就去死吧。"我看着他扭曲的表情轻声说道。
转身推开安全通道的门。
身后传来他崩溃的咆哮,可我已经不再回头。
9
苏文远在医院的闹剧最终以保安将他拖走收场。
后来听说,他终日酗酒,在一次醉驾中撞上了当年为萌萌庆生的烟花车。
讽刺的是,抢救他的正是程砚的学生。
而他在麻醉清醒后,嘴里喊的还是我的名字。
一年后的春天,程砚在儿童医疗中心的天台上向我求婚。
他没用钻戒,而是递来一把钥匙,那是淼淼生前最想去的迪士尼城堡模型,他说:"以后我们带每个治愈的孩子去这里,替淼淼看遍所有烟花。"
如今,我们的办公室里摆着三张照片:淼淼的生日照、第一个治愈患儿的笑脸,以及去年在福利院收养的小女儿,她扎着和淼淼一样的草莓发夹,正踮脚给程砚戴听诊器。
窗外的梧桐又绿了,而那个跪在医院走廊的身影,早已模糊成前世的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