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破破旧旧的面包车摧枯拉朽地冲过来,油门踩到底,一瞬之间就从远处一个小点放大到所有人面前,车窗口伸出一杆冒着白烟的枪管,哧急刹车,豹子的枪先冒出来。
砰砰砰!!
不是单发的手枪,而是子弹连发,微型冲锋枪,一排打手应声倒地,哀嚎遍野,他们的枪早为池霖扔在在地上,想反击已经晚了先机。
豹子清扫掉所有站立的障碍,车门大开,探头冲着赵奕吼叫:
“上来!!”
赵奕几乎是跌向洞开的车肚子里,豹子连拉带扯,他额角爆出青筋,骂了句极脏的话,砰地摔上车门。
面包车又一瞬变成小点,因为速度过快,车轮似乎浮在路面之上。
变故快得像一场幻觉。
陈钰景倒不怎么着急,依旧站在原地,未受伤的打手钻进车紧追去。
陈钰景一时失去主动性,独自呆立了很久,眉心始终紧紧锁着,他眸子里还是困惑,他是可以用暴力抢走池霖,但他没有这样干,池霖今天的态度太漠然,连戏弄他的意思都没有,一眼不看他,他挫败得强烈质疑起自己。
他觉得黔驴技穷。
陈钰景怎么想都想不出能让池霖接受他的办法,他给池霖做好好先生,池霖就钓着他玩,把他关在家门之外,他干脆翻脸抢走池霖,给池霖作新家,连公司也给池霖弄了个相仿的替代品,池霖仍然嫌恶他准备的一切,一得机会就跑。
明摆的,池霖不要他,不管他做什么尝试,试什么办法,只要他对池霖有“主动”的意向,池霖就会反抗。
池霖冷眼看他陷入窘境,愈发挑剔嫌弃,幸灾乐祸地让他陷入泥潭里。
这样残酷的池霖,可陈钰景每一次操他,却能品尝到池霖喜欢他的滋味。
那滋味太美妙了,足以忽视池霖的每一句恶言恶语。
陈钰景现在迫切需要池霖装出喜欢他的样子,他不在乎是假的,陈钰景瘾发作得快发疯,可池霖不想陪他演。
*
豹子一路骂了船长十八代,不过他的神色并不愤怒,而是见怪不怪,等过完嘴瘾,嘿嘿一笑,风轻云淡:“狗娘养的,我知道这个英国佬迟早搞你几下,白皮见了钱,不会跟你讲道义。”
陈钰景都被自己的白人靠山反咬过一口,池霖很赞同豹子的评价。
按照以往,池霖肯定会健谈起来,说一些自己的见解,但他现在出奇沉默,让赵奕平躺在他腿上,搂紧赵奕沉甸甸的脑袋。
赵奕已经紧闭上眼,呼吸微弱,体温逐渐流失,靠池霖给的一点暖意苟延残喘。
他全身像刮了一层皮,成鲜红的血人,池霖的衣服、脸蛋都粘着湿淋淋的血液,无法判断赵奕到底受了多少伤。
豹子见过太多生死,这样的事无法激起他多余的情绪化,他表现得对赵奕的惨状有些冷漠,只专注开车。
池霖注意到豹子没有走回返的路线。
豹子其实唯独意外池霖的表现,没有惊慌吵闹,安静得出奇,池霖的心理素质和他的皮囊完全是两回事。
池霖无心理会别的,晃了晃赵奕的脸,赵奕嘴唇苍白,面颊也冰冷的,对池霖的呼唤始终没有反应。
池霖不再折腾他,用手掌按住他肋下出血最多的伤口,轻声问:“你要带我们去哪?”
豹子往后视镜里扫去,到池霖不肯放开赵奕的样子,茶色的眸子里有些固执的情绪在,豹子不由得简单地安慰一句:
“带他去藏身的地方,你们和陈钰景的恩怨我不能带回帮里,放心,我会给他找个医生,不过条件很差,没那么些专业工具,要看他命硬不硬。”
池霖接道:“他命很硬。”
豹子一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