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钰景是詹姆见过的晚辈里最像自己的一个,如果陈钰景不是纯纯正正的黑发黑眼亚裔人,詹姆都怀疑这条小毒蛇是自己在海外乱搞出的产物,每每看到陈钰景站在他面前,老詹姆都要时不时地怀疑人生,因为他的继承人全是群废物,没一个比得上陈钰景的指头。
他既然了解陈钰景,就知道要让陈钰景低头绝不能泄漏个人情绪,那会成为陈钰景拿捏你的把柄。
李炽现在的状态绝不适合跟小毒蛇博弈。
老詹姆笑道:“既然没有矛盾,就把你抢走的东西还给李吧,李拿到他想要的,他自然会化解和你的误会,而我年龄大了,你干过的事,我什么也不会记得。”
陈钰景放下酒杯,笔直地站着,他这个始作俑者、万恶之源,毫无愧疚,毫无歉意:“我没有抢过他任何东西。”
一只酒杯兀地飞过来!
陈钰景灵敏得很,侧身躲开,只听稀里哗啦,酒杯在老詹姆的地板上摔成了碎屑,酒液向四处侵略,陈钰景虽然躲过物理攻击,但衣服上被溅了星星点点的酒滓。
一组清理小队立刻低着头跑进来,脚步无声,环绕着玻璃碎片跪伏下来,清扫、洗刷、上清洁剂、除味剂、保养剂,老练细致专业,三两下将李炽制造的狼藉清除得了无痕迹。
老詹姆恐怕是把五星级酒店的侍者弄过来给自己使唤了。
李炽撕破了脸,也不跟两条毒蛇搞表面功夫,他看向老詹姆,冷冰冰道:“斯科特先生,我得到我想要的才会和你进一步合作,如果你一直把话语权交给这个人,我想我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老詹姆轻挑眉毛,他到如今这个地位,已经很久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但李炽给他的甜头大得很,足够让李炽闹点情绪。
李炽知道老詹姆舍不得他给的蛋糕,摆出强硬的立场才是理所当然的,要吃他的蛋糕,就非得把陈钰景给他教训满意不可。
詹姆不禁腹诽,怎么别人家的孩子总是强过他生的那群草包呢?
老詹姆按下不快,李炽识大局才敢棋出险招,没李炽的本钱却在詹姆面前装硬气的人,都成了一堆肉。
詹姆看向陈钰景,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想和他做生意,就委屈你为了我的利益退一步吧”。
陈钰景心中冷笑,老詹姆还是老詹姆,他一定要吃最大的甜头,甚至不出什么本钱,肉痛的是陈钰景。
跟这样的毒蛇做生意,果然如履薄冰,但陈钰景的胆量也差不到哪儿去:“我要是不愿意呢?”
詹姆脸上的微笑瞬间封冻,这副慈祥老人的皮囊完全撕裂开,露出藏在其中凶狠的真面目,他的蓝眼珠不再是包容澄澈的碧空,而是极地的冰层,那是一对杀人如麻的眼睛,他看上猎物,不容许任何人妨碍他狩猎。
詹姆沉默着,让气氛崩在一根即将断裂的细线上,继而缓缓开口,声调毫无起伏。
陈钰景却听到嘶嘶的蛇信子。
“kien,因为互相信任,我才选择你,你应该是维护我的。”
老詹姆在给陈钰景最后一个和平解决的机会。
陈钰景如果脾气暴躁,现在要破口大骂,互相信任?他不给这条毒蛇分出一块肉,他会选择跟他合作?结果这老东西依然不知足!他只想给自己掠去无穷无尽的利益,从不在乎损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