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理由?姓白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收礼受贿,玩戏子,他哪一样不做?出门就一溜的汽车,带着护兵招摇过市,气焰嚣张到天上去了。依我说,王老哥先去欧阳会长面前说说,引起他重视。我们几家呢,各自搜罗一些证据送到商会去。」

「对!这样才显得是群情,大家都受他的害。」

「舆情一起来,就算总理也不好庇护他。」

「再怎么样,也让姓白的知道一点轻重,别老把咱们当软柿子,爱捏就捏。」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谈得异常积极。

只有林奇骏在一边,把咖啡一小口一小口喝gān了,整个儿局外人似的。

王老板看向他:「林老弟,瞧你这样,若有所思啊。我们谈得有不周到处,你也提醒提醒。」

林奇骏放不下来时遇到的事,心绪始终有些不甯,正说着要紧事,居然无端端就岔了神,被王老板一语惊醒,qiáng笑道:「各位老兄虑事周全,我自然全心全意的附议。」

正要继续聊下面的,房门被人敲了敲,打开来。

一个穿着西装侍服的西崽进来,走到林奇骏耳边,弯了弯腰,说:「林少爷,隔壁包厢里有位先生,说是您的朋友,请你过去见一见。」

林奇骏也感到糊涂,想不出是谁,皱眉问:「哪一位?要见我,怎么他不过来呢?」

那西崽原是得了小费的,自然要把事情办严密些,听林奇骏问,又把腰弯得更低一些,凑到他耳朵边,低声说:「那位先生说,要是见您不愿去,就要我和您说,他姓周,是您一位极熟的朋友。」

周?

林奇骏一怔,接着便浑身一冷,已经猜到七八分。

懵了几秒,知道躲也躲不过,站起来勉qiáng笑道:「有一位故人,请我去见一见,要失陪片刻。各位见谅,见谅。」

西崽领着他到了另一个包厢。

门一开,包厢里一股子臭烟味直涌出来,钻进鼻尖。

林奇骏少不了一阵厌烦。

往包厢里看,两个高大汉子穿着短褂站着,桌子旁只坐了一个塌鼻子的秃头男人,正酒足饭饱地拿着一根牙签懒洋洋剔牙,两只脚放肆地搭在白蕾丝桌布上,浑身的泼赖跋扈气正是卖烟土的火焰帮大当家周火。

周火看他来了,把牙签咬在嘴里,指指桌边,说:「啊,来啦?坐。」

林奇骏不想坐,呆站着,不无埋怨地小声说:「不是说好了,彼此不见面,免得让别人瞧见。我们打jiāo道,总不好让人家知道。」

周火嘿道:「林少爷,你也别小看人。我姓周的走出去,也是规规矩矩开铺子做生意的,和你说几句话,rǔ没不了你。况且,我不是也留神了?要不怎么特意叫西崽去请你?要是我叫这两个兄弟去你那包厢里,又如何?」

林奇骏不想和他起冲突,忍着气问:「你叫我过来,有什么要紧事?」

「自然是好事。」周火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桌上啪地一丢:「你的。」

居然是一张日本银行随时可取的定额存票,仔细一瞧,金额还颇大。

林奇骏不解:「这怎么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