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离婚证真是堪比古时候的卖身契一样难拿。

张桂兰在门外等着，听我这么说，笑道：

「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可惜我儿……晏辰他眼不瞎，看不上你。」

顾晏辰此刻被两人奉承的也膨胀起来，怜悯的看着我：

「我原先还是很爱你的，可惜你太任性了。如果你求求我，我说不定还可以时不时关心你一下。」

听懂他话里的隐喻，我瞬间被恶心到了。

正好婆婆也卡着点来了。

见她往这边走，顾晏辰拉着林薇轻快道：「妈，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位是你的儿媳妇林薇，她愿意给我们顾家生育。」

婆婆看都没看他一眼，拉住我关心着。

顾晏辰看懵了，实在消化不过来这一幕。

「妈，你们这是……」

我勾了勾唇，离婚证到手也不必再装了。

「还叫妈呢？你真正的妈不就坐你旁边吗？」

见我戳破他的伪装，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

「苏沅，你瞎说什么呢？」

婆婆见他还揣着糊涂装明白，把我护在身后。

「别装了，我都知道了。」

「你不配叫顾晏辰，你和你妈都是小偷靠着偷来的荣光苟且偷生。」

「房子和老家的拆迁款也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一听这个张桂兰慌了，「凭什么？我儿子可是伺候了你二十几年。」

眼见这个祸害还敢说话，婆婆警告道：

「你也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了，法院的传唤书应该已经到了。」

「张桂兰，杀人得偿命啊。」

她被婆婆的目光吓的跌坐在地上。

10

这些天，我和婆婆表面不合，其实暗地里都在调查当年的事。

婆婆在知道儿子被偷换后设想了很多糟糕的结果。

她想过他可能大字不识，可能倍受虐待，也可能是个残疾。

可她唯一没想过的可能就是，

他死了。

那天下了细雨，她寻到一处荒郊。

放眼望去布满大大小小的土坡。

按照指引走到一个小坡前，泪水和雨水交织，共同见证了这桩悲剧。

我在她身旁撑起一把小伞。

她没管，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带儿子回家。

人前体面的婆婆徒手挖着，后来我也扔了伞，陪她一起。

那天我们手都挖出了血，一起把小晏辰带回祖坟埋葬了。

房间里加了一个小小的牌位。

每年悼念时，又多了一个记挂的人。

「晏辰，回家了。」

11

我们起诉了张桂兰，以拐骗儿童和虐待儿童的罪名。

法庭上，张桂兰嚣张之极，一口咬定当年不是故意偷换，是无意抱错来推卸自己的责任。

可她忘了，活人能说话，死人也能说话。

在寻找证据的过程中，我们没有放过每个细节，包括她死掉的老公。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找到个孙志远生前的酒肉朋友。

那个人一听我问孩子的事就跑，躲躲闪闪。

在逼问下，他良心难安最终松口了。

原来，孙志远有次喝多，不小心把偷换孩子这件事说了出来。

现在他的儿子过着军官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