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焦虑,贺隅往里走去,视线里出现周暮时熟悉的身影时,脚步才松懈下来。
他的omega蜷在衣柜脚下睡着了。
贺隅先是勾唇笑了一下,接着又皱起眉,蹲下身托起周暮时的后颈,正要把他抱起来,却突然注意到对方怀里抱着什么东西。
一件白衬衫。
似乎是贺隅昨天刚换下的。
他挑了挑眉,正要伸手抽出来细看,怀里的人却睁开了眼。
周暮时脸色泛着睡醒的薄红,纯黑的瞳仁里还有未散去的迷茫,失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半响,突然低低叫了一声:“虞渊。”
贺隅动作一顿,缓慢地回视过去,抬手抚了抚周暮时的额发,应道:“嗯?”
这是周暮时第一次叫他的真名。
对方垂下眼,没有继续说话,贺隅等了一会不见他开口,便笑了笑,弯身把omega揽过来,正要抱起,周暮时却突然贴着他的前胸开口道:“你真的相信是我要杀你吗?”
贺隅眸光一滞,沉默不语。
周暮时静静打量着他的表情,突然间勾起唇笑了。
“你知道。”
如果他存心要置一个人于死地,绝对不会用那样拙劣又漏洞百出的办法。
贺隅比谁都清楚这个omega的谨慎。
只有蠢货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盲目相信先入为主的判断,就算初时当局者迷,几天过后也能觉出真相。
雨里的子弹只是导火索,真正让他拴上铐链画地为牢的,是什么东西,两人皆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