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微凛,当即疾步走过去,终于在错落的假山之下,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傅臻目光顿了片刻,才缓缓蹲下身,几乎是颤抖着,将手指递到她鼻尖。
还有气。
有气就好。
即便知道无人敢拿他枕边的女人来赌自己的身家性命,可今日傅臻思绪纷乱,最坏的情况都想过。
会不会有人拿她要挟她?她胆子小,吓都能吓死。
她是旱鸭子,连汤泉宫那点水都能吓住她,万一溺水了?
又或许,被人闷住口鼻,拖到偏僻的角落里悄悄解决了?
……
傅臻甚至都不敢往下想。
不过幸好,幸好人还活着。
紧绷了半日的弦终于松下来,可他脸色并不好看,从开始的阴沉一瞬间突然变得戾气丛生,甚至有种将这一片假山全都毁碎的冲动。
见小姑娘分毫未动,他强忍着不发作,借着光仔细去瞧,这才发现她紧紧闭着眼睛,眉头蹙起,白皙的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整个人冷得像冰窖里捞出来似的。
白日里活蹦乱跳的人,此刻在雪色之下,面容苍白得像是失了生机。
傅臻心口狠狠颤动一下,立刻将人打横抱起。
冰冷而急促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又低得仿佛是呢喃:“阮阮,跟朕回去了。”
汪顺然才绕进寿康宫花园,便见傅臻从假山之后抱了个人出来。
还未待他上前帮忙,傅臻已经脚底生风似的跨出去,“宣太医!”
玉照宫。
满室寂静。
人声、脚步声都像被大雪吞噬个干净,只余青铜架上的烛火芯子呲呲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