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侧。
将军是天上月,凛然不容侵犯,她不能碰将军。
何况,他不仅仅是年少救她的小将军,更是矜贵威严、杀伐决断的帝王,她尚有欺君之罪在身,而她于他而言,不过是搪塞朝臣和太后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在心里知道他是救命恩人,偷偷地对他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傅臻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句话不说,仓促逃离他的怀抱,而他扣在她腰间的大手一空,温热充盈的气息霎时烟消云散。
傅臻脸色也跟着沉下来,冷冷地盯着床内颤颤巍巍的一团。
朝堂内外诡谲的斗争终究不适合对她说,而他行事向来暴戾狠辣,他也从不否认这一点。
在军中不免有头疾发作之时,遭殃的是手底下犯错的将士和那些不知轻重、自寻死路的北凉人,因他治军极严,对待敌人也从不手软,撞到他的枪口上就是死路一条,北凉人称他“活阎罗”,倒也没有说错。
小东西,这就怕他了?
傅臻哂笑一声,大手一揽,恶狠狠将人掰回来。
阮阮没留神,整个人已经翻至他身下,男人大手扣住她下颌,笑意凉薄:“方才怎么说来着,觉得朕好,要在朕的身边?阮阮话说得好听啊,却比谁都跑得快。”
阮阮还在复盘过往对将军的所作所为,想到她吻过将军的嘴唇,牵过那双手,还抱过他好几次,她就羞愧难当,满脸泛起红云。
滚烫的沉水香气息散入鼻尖,她下意识想躲,可男人体魄强悍,力大无穷,钳制住她的时候丝毫看不出是个病人。
“我……我没有。”
对着一张日思夜想的脸,她脑袋晕乎乎的,慌乱中摸到他包着纱布的手,紧张得舌头打结:“陛下,你……你手还受着伤,不要用力,伤口会裂开的!”
傅臻看她着急忙慌的模样不似作伪,心头一软,终是放过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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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照宫殿宇众多,前殿作议事之用,后殿为皇帝寝殿,寝殿两侧为东西耳房和偏房,两厢各有围房十数间,暂作宫人轮值之用,二木夹纱的低等宫人房更是掰着指头也数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