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根本没有傅承月的签名。”
我心头一跳。
他怎么会知道需要傅承月的签名?
这份协议在法律上只需要我的签字就具有效力,除非……
我故意拖延时间,同时注意到昭宁正悄悄扭动手腕。
“我可以现在打电话让她签字。”
绑匪突然暴怒,枪口转向我。
“少耍花样。”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昭宁猛地连人带椅撞向他。
枪声在仓库里炸响,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
昭宁倒在地上,右肩渗出一片鲜红。
“昭宁!”
我扑过去撕开她嘴上的胶布。
“快跑……”
她气若游丝,却用身体挡在我前面。
绑匪再次举枪,仓库顶棚突然爆开刺眼的强光,警笛声由远及近。
“警察!放下武器!”
混乱中,我看到那个绑匪撸起袖子擦汗,露出手臂内侧一个奇怪的胎记。
月牙形的,像一道小小的伤疤。
这个描述太熟悉了,傅承月曾经说过,她儿时最好的玩伴阿杰就有这样一个胎记……
我抱起昭宁冲向门口,她的血染红了我的白衬衫。
10
傅承月被捕的那天,下了一场暴雨。
警方在审讯室里播放了绑匪的供词录音,那个手臂上有月牙胎记的男人阿杰,是傅承月从小到大的心腹。
他颤抖着交代了一切。
原来,傅承月早就知道昭宁才是真正的傅家女儿,而她自己,是被当年心怀怨恨的养父母故意调换的假千金。
“她说……只要傅昭宁消失,傅家就永远是她的。”
警官的声音冷静而克制。
玻璃另一侧的傅承月终于崩溃,她歇斯底里地捶打桌子,哭喊着。
“是我爸妈逼我的,他们怕失去傅家的一切,可我也是受害者啊。”
我站在单向玻璃前,浑身发冷。
原来昭宁从小在孤儿院受尽欺凌,是因为傅承月的亲生父母故意抛弃她。
甚至……虐待她。
而傅承月成年后得知真相,却选择了隐瞒,甚至不惜策划绑架,想让昭宁彻底消失。
“她本该是我的妹妹啊……”
我喃喃道,喉咙发紧。
回到傅家,昭宁坐在她画室的窗边,静静看着雨。
她的右肩还缠着绷带,脸色苍白。
“你……想走吗?”我轻声问。
她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半晌才开口。
“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相信这个家。”
我走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
“可我是你姐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砸在我们交握的手上。
一年后,昭宁的毕业艺术展上,她的新作《归巢》被摆在展厅中央。
画里不再是那只伤痕累累的孤鸟,而是两只相依的白鸟,羽翼交叠,共同栖息在温暖的巢中。
台下坐满了人。
父亲眼眶微红,母亲紧握着昭宁的手,而我站在一旁,看着曾经怯懦的女孩如今自信地站在聚光灯下。
“这幅画,献给我的姐姐。”
昭宁的声音清晰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