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妹妹被绳索捆绑,就那样跪在地上,而后被嵌进相框里。
一股血直接冲到他的天灵盖,让他几乎站不稳,踉跄了两步扶住门框,他嘴唇有些颤抖:“这……”
警察看他确实不像知道这里的样子,叹气说道:“可能与您的父亲有关。我们就是因为发现了这间房才开始对其他的房间进行搜索。”
徐谨礼看着那照片几乎要作呕,他捂住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胃都在痉挛。
他不禁绝望:这个家对小云来说,到底是家还是樊笼。
徐谨礼的脑中一团乱,现在才想起来,当年妹妹不停求他带她走,那大概不是不舍,而是嘶声力竭、一遍遍的求救。
他呼吸不畅地跪倒在地,原本已经隐去的Survivor ? Guilt(幸存者内疚)再次爆发。警队队长过来扶他叫他的名字,他什么都听不清,像是和这个世界隔绝,盖上了一层透明的塑料膜,他裹在其中被妹妹所遭受的痛苦切割。
他是怎么昏昏沉沉拿着那个银色盒子回家的,已经不记得。等他能够清醒地回去之时,已经有点晚,水苓大概是倦了,外加这两天很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徐谨礼找了块毯子披在她身上,沉默地在她身边坐下,开始破解那个用他命名的密码盒。
他试了试妹妹的生日,不对。随后试了试自己的生日,齿轮嵌合到位又弹开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盒子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本子,一个已经因为受潮而纸张扭曲的本子,放了很多年。
他把盒子轻放在地毯上,开始翻阅。打开它的第一页,一句话就刺进了他的心里。
2月15日:“哥哥,救命!”
那是他当年回家之后离开的第二天。
2月17日:“爸爸什么时候能不打我,好疼,哥哥,我好疼”
2月20日:“和妈妈去寺庙,没有脱衣服,是好事”
2月25日:“哥哥,爸爸为什么老是骂我小母狗和小biao子,他还骂我sao货,我不是,哥哥,我不是。我好疼,又不能去学校了,他请了三天假,我又会被老师说。”
3月2日:“哥哥,爸爸让我叫他主人,好奇怪。我不愿意,他就打我,我不想但还是叫了,我是不是很没用”
3月7日:“讨厌爸爸、讨厌爸爸、讨厌爸爸!”
3月10日:“和妈妈又来寺庙了,依旧没有脱衣服,但是我背错了经书被说了,不过还好。”
3月11日:“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了。”
3月17日:“瑾年又欺负我,妈妈不听我说话,妈妈只听他的。爸爸说他可以帮我,我才不要他帮我,他肯定又想打我!”
4月1日:“我不想要爸爸了,我好讨厌他,他为什么老回家,为什么不是哥哥回家,想要哥哥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