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你苓茏吧,愿意吗?”
孟夏之际,小赤狐朝他叫了一声,歪头回味着它的名字苓茏。
自那之后,徐谨礼总是叫它苓儿或是苓茏,小狐狸每次听到都会回应他,即使离得很远,听见他的声音,也会飞奔跑着回到他的身边。
偶尔也会装作听不见,比如在杜惟道送来餐食时。它嘎吱嘎吱嚼着白斩鸡,徐谨礼和它说什么,它都顾不上,一心只想着吃。
杜惟道和徐听云会天天上山来见徐谨礼,苓茏经常看杜惟道和徐谨礼谈些什么,往往越谈越生气,直到不了了之。而徐听云会陪它玩,不用法术追着它跑,和它比上山下山谁跑得更快,两个都有点傻,但苓茏玩得很开心。
枯燥的时候更多一点,每当日出月现之时,就是它该入定修炼的时候,从徐谨礼打定主意要它精进修为开始,一天不落。
灵狐修炼之法与人相异,但有一点总归是相似的,即调息炼神,吐纳之术。
在一天中天地间灵气最重的时候,它会团在徐谨礼身边陪着他打坐,徐谨礼有时会给它讲道法、经文,有时给它演示术法。它一般都会认真听,偶尔受不了这份枯燥,也会调皮让徐谨礼不再讲下去。
徐谨礼也发现,苓茏坐不住的时候,就会趴到他膝上开始打滚,蜷起四肢露出白花花的肚皮给他摸。他知道它在试图偷懒,可手还是放了上去,揉得它眯起眼睛在他膝上乱扭。
徐谨礼待苓茏不同,杜惟道是第一个看出来的,一开始他觉得师兄只是想养只灵宠,后来看见师兄在年末的百家宴会上还带着它,就知道这态度不该是养灵宠该有的样子。
一年一度的仙门宴会定然要去,徐谨礼即使在闭关也得赴宴,虽然是宴会,却不是什么能放松的时候。宴会之上大家推杯换盏之际,话语针锋间打探的都是实力,哪家盛哪家衰一眼瞧去,各家问问,很快明了。
几家常年屈于钧天宗之下的大宗门虎视眈眈的眼神尽藏于绵绵笑意之下,以前杜惟道不在意,后来听见徐谨礼只有十年阳寿,他愈发觉得这些眼神可恨。
像是在盼着他师兄早死。
这种情况下,处于最上座的钧天宗掌门徐谨礼一点错处都犯不得,更别说带着那只赤狐赴宴。
杜惟道知道徐谨礼不在意这些,但是他不能不在乎,他师兄的名声是当年用命换的,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代价下,毁他师兄清誉。
他劝不动徐谨礼,只能给那只赤狐施了个障眼法,让它不被外人看见。
他看着那小东西躲在他师兄的袖笼里闹个没完,又舔又咬,徐谨礼全然不在乎。杜惟道两眼发黑巴不得捏着它的爪子让它安分点,不然连障眼法都要藏不住了。
快到了最后一环,各路宗门起身敬酒,敬完徐谨礼一般就会离席。偏偏这时,那小狐狸从他袖子里蹿了出去,直奔大殿后面而去。
没有人看见,除了徐谨礼和杜惟道。
那小家伙撒开爪子跑得飞快,全然不怕前面有什么东西,冲撞了谁。
也是,毕竟它只是一只小狐狸,又不怕人。
杜惟道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不,简直是目中无人。要是出了事,后面不知该如何收场。
正当他们离了席,准备去寻那淘气鬼的时候,小东西循着路自己回来了,自然而然地走到徐谨礼身边等着他抱。
这般不守规矩,他师兄也什么都没说,就只是弯腰将它抱了起来。杜惟道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迫切希望她快点化成人形,他师兄看见人约莫不会再有那般宽容。
回了宗门,徐谨礼依旧带着那只赤狐闭关,连宗门的除夕晚宴没去,杜惟道上去送餐食的时候,徐谨礼正低头看着那只狐狸撒泼玩雪。
他不明白师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