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张在光里,下半张,却隐在黑影里。
守门人故作惊讶,“哎呀,这个在下可不清楚,要不您去问问首领大人?”
这个首领大人,当然是指程武,楼冬看向学狗吐舌散热的那货,心道:算了吧。
楼冬睚眦必报,守门人被他做成吉祥物,放在入口招揽客人,每个人路过时,都会拍拍脑瓜,戳戳那个圆滚的肚皮。
前半场表演,一切正常,动物们没有出错。
可后半场,几个蒙面人,转盘子,把盘子摔到稀碎,钻火圈,把火圈带翻,点燃了幕布,表演现场变成火灾现场。
楼冬看得正起劲,对面明显来砸场子的,他冲上去,揪住那几个,砰砰砰,头对头撞晕,交给其他人。
扑倒见势要溜的,冲台下大喊:“程队长,帮我一把,我摁不住了。”
程文踹开挡路的凳子,“你属傻子的?有武器不用,卖什么惨?!”
楼冬两拳砸晕还在挣扎的人,“呵呵,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程文看到一个身影,瘦小灵活,在人群里闪来闪去,贼眉鼠眼,不像常人。
他抬脚跟上。
楼冬拖着两个累赘,叫他, “程文,你去哪儿?”
程文朗声回道:“等我一天,一天后我若没回来,就让程武带你们,去那边找我。”身影迅速隐入人流中,不见踪迹。
外面,天已黑透,林中更暗,程文担心会跟丢,只好紧盯那个黑点,逐渐加快速度。
有树叶扫过胳膊,脖颈,留下道道伤痕,汗水滑落,流进眼睛,刚眨一下,再睁开时,黑点不见了。
程文停下来,树林仍旧很密,偶尔有几声虫叫,打破静谧,刺激着程文紧绷的神经,气氛陡然紧张。
当又一滴汗落下,不远处,有火光亮起。
一道声音传来,“是程队长吧?请到这边来。”
“为什么选在这种时候?”程文汗流不止,脱下了上衣,搭在肩头。
“一早就发出邀请,估计是手下人在半路搁耽了,请您见谅。”那人手持火把,鞠了一躬。
一身兽皮,项间有条兽牙骨链,闪着微光,下巴上的胡须,随着发声抖动,“您变了许多。”
听这熟稔的语气,应该是认识的人,程文不动声色,继续听对方瞎扯。
“听说,您在中部基地颇有建树,若首领得知,定会倍感欣慰。”
程文趁对方不注意,翻个白眼:这是什么地方?说话跟说书一样,长此以往,憋也得憋死。
那人走在前面,时不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程文左耳进,右耳出,差点睡着。
就在他以为,自已要继续耳朵受罪,大脑超载,部落到了。
一群人,只着兽皮裙,围着火篝跳跃,欢呼, 火上正烤着一头野猪,冒着油烟,发出诱人香气。
大胡子高喊道:“阿文回来啦!”
那一瞬,站着的,坐着的,定住动作,统一转头看向这边。
程文严重怀疑,这个部落里,也有食人者,要不然,怎会有炙热无比的目光,争着落在自已身上呢。
不过,他可能想多了,对方可能是好奇他的护肤方法,一身皮肉,如何在烈日下幸存,仍旧白皙如初的。
部落的几个长老,上个年纪,动作慢,说话也慢 ,“程文呐,你回来了?”
声线颤抖,每条皱纹,交错,扭动着,几乎都积满了泪,满到要溢出来。
程文一向不会和老年人打交道。
第一,年龄不同,经历不同,几乎无话可说,只能做倾听者。
第二,老年人的说教,他实在听不进去,不是说不好听,但是当不得真,索性能不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