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后,帐篷后传来一声惨叫,锅前狂扒土豆泥的队员们,一愣,打了个嗝儿,接着扒饭。
程文已经奔向那口锅,徒留楼冬,颤抖着手指在那系腰带,屁股上,有两个明显的掌印。
程文那个贪吃的,两巴掌拍上药,溜去干饭了,疼死爷了,楼冬暗叹一声。
什么时候,食物和楼冬,同时摆在面前,程文能选择楼冬,那么,楼冬将成为人生赢家。
黄昏将近,一群人或坐着,或卧着,在那边休息。
楼冬走到一边,原地画圈,画完擦掉,擦掉又画上。
程文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又饿了?在画饼充饥?”
“没有,我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楼冬摇头。
饭后,一群人围坐在火堆旁,三两个凑成一堆,说着悄悄话。
程文望着的那边,半空中,烤玉米正在做着自由落体运动,肚中虽已填满,但眼神还难掩欲望。
当对方又一次把玉米抛起,程文皱紧眉毛制止他,“请不要浪费食物。”
“嗯?我没浪费啊,”楼冬吹了吹发烫的手指,轻飘飘地扫向程文,“我只是……玩玩儿而已。”
却不知,这句轻浮的话语,传入程文的耳朵里,就彻底变了味儿。
程文原本柔和的表情,在一瞬间,彻底冷硬起来,如同一副僵硬过头的面具,攀附着脸部肌肉,再难卸下。
坐在另一边,原本打瞌睡的叶南,不自觉地抖动四肢,怎么有一种冻死人的感觉?
楼冬见程文严肃过头,立马将玉米捧起,举过头顶,呈了上去:“来,别生气了,拿食物开玩笑,是我不对,这个玉米,就当作赔礼吧。”
程文勉强收下,那句下不为例,颇有些磨牙吮血的凶狠。
叶南打着哈欠,眼神模糊,幸灾乐祸地想道:嗤,你说没事干,招惹他干嘛?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后半夜里,楼冬被帐篷里的气味,熏得头脑发昏,既然睡不着,他打算出去走走,也许,能碰到许久不见的热闹呢。
大地已经满目疮痍,而亘古不变的,恐怕,也只有头顶的星空了,浩瀚无穷,却又深邃而神秘。
楼冬正望天赞叹,正要来首诗朗诵,来一抒感慨,却耳朵一动,听到一堆窃窃私语。
难道有人嫌夜太漫长,对着夜空说悄悄话,来排解寂寞吗?
楼冬想了想,脱掉鞋子,赤着双脚,慢慢地靠近声源。
途中,几颗尖锐的石子,硌得脚底太疼,楼冬勉强压下痛呼,一张酷脸五官乱飞,久久不能复位。
将头探过去,两个队员,紧挨在一起,对着一张图,借着微弱的光,边指点,边交流。
楼冬突然有一种偷窥的罪恶感,但是,他有内疚心理这种高尚产物吗?
有是有,但是要针对特定的人(例如程文)。
下一秒,其中一个队员,叭嗒一声,亲上了另一个队员。
楼冬彻底顿悟,为啥他会有心虚感,这种偷看小学鸡们约会,替他们的纯洁行为干着急,却又想在下一秒棒打鸳鸯,就是这种矛盾心理,没错了!
十分钟后,楼冬队长板起脸,望着面前那俩大气不敢出的队员。
他们即便被抓包,仍旧小指勾小指,身体碰身体,跟一对连体人似的。
看得楼冬心里颇不是滋味:瞧瞧,这年头,末世时期,缺衣少食,如此贫瘠的环境下,还能开出爱情的花朵,再想想自已的心上人,唉,说多了都是泪呐!
“你们两个,半夜里不睡觉,在这里摸黑幽会?”
高个儿的那个递出一张地图,“我们在研究这张地图,越看越不对劲。”
楼冬暗嘲:就凭你们搞地下恋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