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现在说?”

楼冬拍拍脸颊,勉强打起精神,“我怕过会儿,就没机会听了。”万一输了,自已留下拖延,让程文逃跑,从此天涯海角,不复相见可咋办?

程文知道,楼冬估计又脑洞大开,胡思乱想,轻轻叹气,“我在这儿等你,早点结束,我们回家。”

回家二字,火星似的,点燃内心的火焰。

楼冬猛地蹿起,嗯,又燃起斗志了,接过那些石子,他撇下一句:我去了。

英雄赴死般,走过去了。

楼冬摸出一颗,包进皮兜里,心中默念:莫着急,要淡定。

将弹弓上移,射出了第一颗。

“叮”,石子伴着金石脆响,滚落到瓶底。哦~开门红啊!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围人屏息凝神,脑袋微探,时刻关注场内情况。×?

楼冬射到第十发时,已有五发命中。

瓶底石子,越积越多,绿毛的心,也越提越高。

这位仁兄,据说从开裆裤就练弹弓,真的有那么厉害?眼神还挺专注的,眼神?哎?那一脸幽怨是啥意思?

这场比试,对他来说,就这么无聊?

楼冬之所以脸色不对,不是看轻这种单调运动,而是,他手上的弹弓,出了问题。

前十发还好好的,可到了第十二发,那根皮筋,出现许多裂痕,随着拉伸,裂痕越发明显。

那根筋越来越细,楼冬的心也拧成一根弦,越绷越紧,汗从全身冒出,风一吹,带走过多热量,越发冰冷。x?

在第十三发时,程文就看出,楼冬不对劲。

那一贯平稳的上身,竟微微颤抖起来,动作幅度不大,但程文心细如发,立刻就发现了,目光游移不定,最后停在弹弓处,原来如此。

程文只好开口鼓励,“楼冬,不要慌,坚持到最后一刻。”

楼冬侧对着程文,微微点头,内心却吵个不停:该死的弹弓兄,你可千万要撑住啊,撑到我打完二十发。

第二十个石子刚飞出去,不堪重负的皮筋,终是啪的断了,狠狠抽向楼冬的手指,似在控诉自身的凄惨命运:被小屁孩扔到水沟,又被这个主人捡到手,以断成几截而结束使命,这憋屈的一生,不提也罢!

黄毛高声喊出结果:楼冬命中十二发,四局三胜,楼冬和程文胜出!

胡大跟着拍了几下胖手掌,“程文,你们赢了,提要求吧。”

“什么都可以?”

“当然。”

程文摸出个算盘,手指上滑下拨,一通计算下来,自已和楼冬的误工费,玉米购买,等等,扣除那顿饭钱,还有一半剩余亏损。???

他的手指,轻叩算盘珠,“把这些亏损还我们就行。”

“这就样?”

“对。”程文摸着算盘珠,点头微笑。

胡大冲青痣哥点头,“把钱给他们。”

“明明可以提更多要求,为什么只看重这点小钱?”胡大有些不理解,趁着大好机会,不狠狠捞一笔,难道是傻子?

“不义之财,花着也不安心。”程文从块票数到毛票,轻轻一卷,塞进口袋。

拉起一旁为弹弓哀悼的楼冬,没做过多停留,离开了。

黄毛走上前,帮胡大点烟,“大哥,就这么放他们走?”

胡大单手夹着,口中吐烟,望着那两个背影,“他俩赢的名正言顺,我们又何必再做些多余的事儿,”抬手拍着黄毛,“再说,有了这两个人,以后可不会无聊喽!”

胡大虽不是好人,但还算讲承诺。

要不,也不会有这么多人,乐意跟着他。

只能说,这个地方,特殊情况多,有这些知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