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钰手上被磨的发红,带着些受伤后没褪下的印子。

……什么时候这双手也伤痕累累了。

杨英哑声道:“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啊。”

萧钰忍不住蜷缩一下手指,并不怎么在意:“没有,怎么了,今天这么多愁善感。”

杨英坐在那里,又喝了一杯茶,还觉得口渴一般,慢慢给自己倒上一杯,笨拙地喃喃着:

“我也知道我笨,总是给你们闯祸,瞒着我也是应该的,就是……下次还是让我知道吧,还像以前一样,你打人,我给你放风,不好吗?你,你不要自己扛着了。”

萧钰僵了一瞬,反应过来了,戴轲心思细腻,恐怕连山子晋受伤是因为他才被薛鸿牵连都猜出来了,也猜出来是他在独自报复薛鸿。

这京城漫天风雨的,他们事后才品出来其中藏着的暗流,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许久,萧钰才低声:“……嗯,我答应你。”

杨英便高兴的笑了,他一直记着当初春蒐时见到皇后羞辱萧钰他心里想的什么,豪言壮志道:“钰哥儿,你等着,我不会再叫人欺负你们了。”

那边和他一起喝酒的戴轲梁准见他哭着哭着,突然起来嚷嚷着要找萧二,就撒丫子跑了,怕他喝多了说错话,紧赶慢赶终于来了国公府。

等了通报,被侍卫领过来,还不等过去凉亭那边就看见站在一旁穿着圆领袍,神色随和沉稳的男人,连忙规矩地站好了,行了一礼。

“国公爷。”

那人只瞥了他们一眼,“嗯”了一声。

这时一个连官服都没换的大人,急匆匆地被侍卫领了过来。

那人脸色漆黑似墨,胡须直颤,听见他那混账儿子青天白日硬闯进国公府,吓得魂不附体,从衙门过来抓人,见了陆寄风赶紧拱手赔罪:

“不孝子叨扰国公了,改日一定备下厚礼赔罪。”来人正是杨英他爹。

那权倾朝野的权臣倒是好脾气,只笑道:“什么日子?我这国公府竟这般热闹。”

杨大人简直颜面扫地,惭愧地又一拱手,几步冲到凉亭那边,拧着他儿子耳朵往门口走。

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的戴轲和梁准后退一步,怜悯地看龇牙咧嘴的杨英,行了,这回清醒了吧。

不多时萧钰也从凉亭那边过来了。

他先和陆寄风行礼,说明了梁准他们是来找自己的,又拉着戴轲嘀嘀咕咕。

“怎么回事?”

戴轲没想到他和人说话让杨英听见了,梁准也跟他闹了一会儿,尴尬道:“在松竹馆喝酒,那位叫倚湘的姑娘向我打听你的近况,被我察觉了端倪,和她聊这些的时候让杨英听见了。”

“他最近受到的打击有点大,可能……没忍住吧。”

萧钰闻言叹了一口气,这些少年公子风流潇洒了十多年,终于见识到了皇权的残酷。

山子晋的事明明是薛鸿做的,可薛鸿是国舅,是皇亲国戚,锦衣卫,大理寺,都跟着替他遮掩扯谎,忠义伯最后也只求出来这么个敷衍的结果,他们从未见过这样让官官相护的黑暗,一腔愤怒压在心中,怕是已经很久了。

萧钰只能让戴轲多劝劝他。

“嗯,我明白,”戴轲停顿片刻,又看着他缓声道:“喝了这次酒,我们也想好以后要怎么做了。”

梁准点了点头,什么也没反驳。

他们怕再多留一会儿自己亲爹就要来抓人了,为了不步杨英的后尘,和萧钰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方才还一个接一个的人走了个干净,四下一静,花园里只剩下自己一直躲着的人,萧钰硬着头皮上前去:“让义父担心了。”

“走了?”陆寄风镇定自若地瞥过来一眼,轻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