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浪荡秦楼楚馆从未脸红过的萧世子低着头,耳朵发热地跟在陆寄风后面进了书房,宋洪和萧良见状告辞了,一碟水灵灵带着水汽的桃子被搁在了软榻的矮几上,上面扎了竹签,方便入口。

陆寄风把碟子推到他面前:“吃吧。”

萧钰还在懊悔自己慌什么,坦坦荡荡问了义父看没看见手帕不就好了么,倒真像做贼心虚了。

他吃了几块桃子,也冷静了,把桃子又推到陆寄风面前:“不算冷,义父尝个新鲜吧。”

陆寄风口腹上没什么偏爱的,倒不似萧钰讲究多,不爱喝牛乳羊乳,也不爱吃带刺的鱼,随着他的意尝了两块,熟透的桃子清甜,用冷水冰过,入口带着淡淡凉意。

用了两块便不准备再用了,他道:“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萧钰“嗯”了一声,皱眉道:“缠在我手上的帕子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义父可曾瞧见了?”

陆寄风一时没说话,插了一块桃子送到嘴边咬一口,缓声问:“什么样的帕子,女子送的?”

“淡青色的帕子,桑蚕丝的,右角绣了一朵盛开的玉兰花,当初在寻芳阁义父替我解开的那条,”萧钰对这些布料胭脂略懂一二,见陆寄风想不起来,尽力给他描述:“是女子用的。”

记得倒是清楚,陆寄风又插了一块桃子:“不曾留意。”

萧钰有些气馁,偏头一看碟子里的桃子已经快被吃完了,默默地往自己这挪了一下:

“……到底拿冷水冰过,少吃些不妨事,多了怕是不好。”

陆寄风的动作一顿,淡定地放下竹签。

“去把书桌上那本麟经拿过来给我。”

“哦,”萧钰从软榻上起来去给他拿书,那本书就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萧钰拿起时不经意碰到了一个匣子,瞥到了一点熟悉的青色。

他顿了顿,还是回去了,把书递给陆寄风,犹豫着问。

“义父……当初怎么知道我去了寻芳阁的?”

陆寄风没准备瞒着他,接过书道:“一名女子让人送的信,敲门的下人提起了你,门房没敢不当回事,把这封信送到了我手上。”

萧钰想了想便猜得到是谁了,当初他在松竹馆的反应实在渗人,像是要拿了刀子和薛鸿拼命,都别活了,大概是倚湘见劝不动他,又不能看着他自毁长城,只能叫人知会陆寄风一声。

萧家出事后他一直被英国公庇护在羽翼下,也是英国公力排众难,让他父亲安稳入葬,倚湘也只能相信他了。

萧钰自然不会怪她,倒是有些对不起人家,讪讪道:“……我当时怕是吓到她们了。”

陆寄风脸上的表情很淡,翻开一页书:“送信的人说,他是松竹馆的,你和那里的人很熟悉?”

“京城玩乐的地方我都相熟。”萧钰一直不觉得倚湘和甘棠的身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像和他交好的小官儿侍卫也有自己的长处一样,不过后来为了避嫌,不便和他们一起饮酒打猎了,陆寄风的话让他想起来了之前纸醉金迷的日子,笑了一下,神采依旧:“送信的姑娘叫倚湘,她的琴是我听过最好的。”

陆寄风视线始终落在书上,也没对他这些话有什么反应:“找了许久的帕子也是她的?”

萧钰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一想到自己方才不经意瞥到的那抹藏在匣子里的青色就抓心挠肝,试探一句:“是……义父可想起来了什么?”

陆寄风心平气和:“不曾。”

他是稳如泰山了,萧钰心头复杂的要命,咳了一声,含糊道:“我刚才去拿书……瞧见有个匣子放在桌子上,里面可是装了什么?”

看着书的陆寄风仿佛听明白了什么,把书放下去,一双黑眸静静地看了萧钰半晌,看得萧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