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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蒐的第一天便这样轰轰烈烈的过去了,到了晚上萧钰却睡不着了,他身上穿着纯白的里衣平躺在床,枕着胳膊望着房梁发呆。
倒不是因为见了血,杀了人,只是一直在想他方才偶然试探出了一点端倪的事,一想到他义父对他可能有点别的心思……不,不能想。
他翻过了身,对着帐子,心口扑通扑通地跳,咽了咽口水,又有些懊恼。
他义父什么也不说,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全让他自个儿猜去,不管是猜对了还是猜错了,都没人告诉他,只能一个劲儿的想,翻来覆去地纠结。
胡思乱想了有一会儿,萧钰迷迷糊糊睡着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不知不觉梦到了年节那夜,国公府房檐下点起了红灯笼,外头飘着雪花儿,他和人打牌多吃了些酒,有些醉了,回房休息时系不上披风的带子,正偏头要叫小厮帮他,一双手伸过来,为他拢了一下肩上的披风。
他脑子慢了半拍,看着那双手,却不知道是谁,只闻到了他衣袖上淡淡的冷松香,那味道真是好闻极了,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凑近了想要好好闻一闻,耳边却响起一声熟悉的轻笑。
轻轻的叩门声猛地将萧钰拉回了现实,他睁开眼,发觉天已经亮了,躺在床上半天没回过神,外头端了热水来的下人还在轻声地唤他。
“世子,该起了,今儿还要狩猎去呢。”
萧钰没起来,翻了个身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枕头里面,无声地砸了几下床。
他做了什么?他怎么能梦见义父呢!梦见他给自己系披风也不行,太不敬了!
行围一共二十一日,品相最好的猎物要做祭祀用,第一日叫刺客搅和了,剩下几日禁军锦衣卫将整个山翻过来,连根草都没放过,没找到漏网之鱼,却也排除了所有危险,春蒐便恢复如常。
小子们早就憋疯了,满山的跑。
萧钰和梁准他们一边坐在马背上聊天儿,一边找鹿,十分惬意,听萧钰说叫薛鸿那厮先猎去了一头梅花鹿,梁准冷笑连连。
“也是头瞎眼鹿,撞他箭上去了。”更哆恏汶请莲係群⒈?③??5二柶九3七
戴轲骑着马悠哉悠哉地往前走,笑他:“迁怒鹿做什么,咱们今儿也打一头来便是。”
杨英咽了下口水:“用碳火烤了最是美味,等弄好了,也带回去给山子晋尝尝,他这个勋卫当的,我看也不怎么好,哪儿都去不了。”
虽然梦见了他义父,但答应他义父的鹿还是要猎的,萧钰只要一碗鹿血,其他的都随他们处置,今儿天气也好,日头晒的人暖洋洋的,他眯了一下眼睛:“还没见着鹿的影儿呢。”
戴轲却想起来了什么,笑起来:“对了对了,准哥儿和英哥儿不是还说要猎上一头熊吗?这可有你们的机会了。”
梁准和杨英一听脸都绿了,这山上是真有熊的,可他们那里真敢猎,梁准拿了弓就要去打他,气道:“好哇你个戴轲,你有种别跑!”
叫他们闹得萧钰也想起来了去年他们在山子晋的庄子上吃酒,杨英和梁准跃跃欲试地要到南山去猎熊,戴轲笑他们可要吃的胖一些,不然两个人都喂不饱熊的事,哈哈大笑了起来。
杨英十分忿忿,觉得他太不讲义气了:“萧二,你还笑。”
几个少年嘻嘻哈哈的骑着马玩闹。
梁准呼吸了一下空气,看着漫山遍野的绿意,心头便觉得舒畅,嘴里嫌弃地嚷嚷着:“这才叫踏青!戴轲选的那是个什么鬼日子,雪还没化干净呢,光秃秃的叫什么踏青,还想君骑马好仪容。”
他学的阴阳怪气,戴轲却一点也不知羞:“瞧瞧,我不过是说了这么一句诗,梁准记了我多少日子,别是对我芳心暗许,我可是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