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准备替他解围。

“萧钰。”

忽闻身后有人叫他,他一回头。

抚琴吹箫的几个姑娘后边儿是一片垂帘,里面的隔间放了张小榻,是给喝多了酒的公子哥儿们休息用的,一个穿淡青色衣裳的青年正掀开帘子出来,他相貌不凡,风姿俊雅,不像是能来这种地方的样子,可能是嫌吵,才去里面躲了躲。

萧钰见了他很是惊讶:“枫哥?你怎么在这。”

宋玉枫祖上和萧钰家有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在,若是按照辈分,萧钰也理应叫他一声兄长,和他们这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不一样,宋玉枫去年就入朝为官了。

梁准见了他却不大高兴,解开肩上的披风递给侍女,瞧着萧钰和宋玉枫在一旁说说笑笑,随手拉过早来了的朋友:“他怎么来了?”

那人正要喝酒,被他一拉差点洒了一裤子,不满:“梁准你拉我做什么,”见梁准冲那边一抬下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哦,你说宋玉枫啊,听说他刚从燕州回来,同僚在这给他办接风宴,进门的时候碰巧碰见了,也不能撵人走啊。”

梁准撇了撇嘴,坐在他旁边,视线依旧瞧着交谈的二人。

宋玉枫是他们这里学问最好最上进的,他在家常听他爹念叨什么他要是能有对方一半脑子都是梁家的祖宗显灵了,其他人或许也被念过,一开始都不喜欢他,可他为人谈吐得体又不爱告状,偶尔还会帮着他们兜底,一副兄长做派,慢慢在他们中间名声便好了,但梁准依旧不喜欢他。

“……许久没见叔父了,他身体可还好?”宋玉枫轻声问他。

萧钰扯了扯嘴角:“放心吧,我爹的身体比我好多了,前些日子还拿鞭子抽了我一通。”追得他满府跑。

宋玉枫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又做了什么惹叔父生气了?”

萧钰偏头嘀咕:“我可没惹他,谁知道他发什么疯。”

宋玉枫听他含糊的话,就知道是又闯祸了,温声:“好了,我这次从燕州回来给你带了……”

“山子晋,杨英,你俩多大的人了?丢不丢脸,”萧钰对着那边扬声喊了一句,没太留意宋玉枫说什么,回头看向他:“枫哥,我们也过去坐?”

宋玉枫脸上被打断的笑淡了淡,又笑:“好。”

今天来的人不少,只剩两个不相邻的筵席,萧钰和宋玉枫一人坐在一边,萧钰刚坐下,就摸出一罐漆红盒子的香膏给了旁边坐着的女子:

“上次来见你练琴练的手裂了口子,平日里多抹点香膏润润手,不然到了冬,可有罪要受。”

倚湘被塞了东西也不浮不躁,将扇子搁在案几上面,打开手中漆红的盒子,低头嗅了一下,闻到了淡淡的药香,看着不像是多金贵的东西,更难得的是这份心意了,她唇边露出个笑:

“谢过世子。”

“呦,世子就瞧见倚湘姐姐的手练琴练出了口子,怎么没瞧见我们的?”和倚湘坐在一起的姑娘叫甘棠,是松竹馆里舞跳的最好的,据说曾有外地的行商为了看她一舞出了千金,爱好倒是和萧钰相似,都爱一些色彩鲜艳的衣服。

她拿着扇子,胳膊支在桌上,从倚湘旁边探出身来,笑盈盈地叹道:

“连香膏也没我们的份,可真偏心,姐姐可要给世子敬杯酒,好好谢谢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