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长高了些!”
萧钰乐不可支,差点笑倒了马背上去,口鼻呼出了白雾,多情的琥珀色眼睛含着一样水亮的笑意,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笑的:
“傻英哥儿,他说什么你就是什么?我坐马上呢!去哪看长没长高啊。”
杨英的脸有些红了,挠了挠脑袋。
“差不多行了,还跑不跑马了?一会儿天都黑了,”梁准不耐烦地接过了话。
“这就走,”萧钰高声应了,骑着马和他们往出走,今天天气好,不怎么冷,他深呼吸了一下空气,可骑着马往出走,脸上还是有些凉丝丝的,奇怪道:“怎么这时候想着出去跑马了。”
戴轲在他左手边,朗声念了一句:“春草绿茸云色白,想君骑马好仪容!”
“你听听,听听,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句酸诗,跑这来和我们显摆来了。”梁准撇了撇嘴。
萧钰也笑,声音飘在空气中:“还没到春呢!”
骑着马路过松竹馆,一个枣子从二楼扔下来,打在了萧钰身上,他扯了马绳,抬头一瞧,坐在窗边软榻,倚着窗户的不是甘棠和倚湘,还能是谁,他笑着冲二人颔首,打了个招呼。
甘棠手里还拿着枣子,想必方才是她扔的,冲他眨了眨眼,一旁的倚湘也笑了起来,颔首一下。
她们到现在还记着下着大雨,萧钰湿淋淋的走在雨中,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揪心,如今亲眼看见他已经从悲伤中走出来了,她们也便放下这课悬着的心了。
冬日暖阳高悬于天,松竹馆红袖飘起,笙歌曼舞,那几个少年说说笑笑地骑着马出了城门。
陆寄风在府中见了几位官员,把人打发走了,回到书房,坐到椅子上抬手捏了捏鼻梁,听着宋洪说方才有亲卫回府当值,碰见世子在松竹馆外被一个女子扔了枣子,还抬头冲她笑的事。
“松竹馆可是个风雅的地儿,”宋洪立在书桌前面,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世子对那也熟悉,想来这博戏的本领,也是这种地方学来的了。”
陆寄风揉着鼻梁的动作变慢了一息,他不仅知道,还替他解过围,淡淡地嗯了一声。
见了太多人,有些累了,心情便不是太好了,他起身背过一只手往里间去,语气冷淡:“剩下的那些人,叫他们都回了吧。”
宋洪噤了声,连忙称是,出去赶人了。
他也觉得国公累了,心情不悦,不爱见那些人了。午睡过后换了身宽松的棉白直裰,一个下午都在看书卷,宋洪就在一旁站着,时不时偷偷睃他一眼,一直到世子回来,来向国公问安,国公倚在榻上的迎枕上,拿着书卷,抬起眼,叫人拿了姜汤给世子喝上一碗,又垂下眼去看书。
世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端着碗喝着姜汤,眉毛皱的什么一样,国公依旧垂着眼睛,散漫地倚在迎枕上看书,好像从来没心情不好过一样。
宋洪头疼,索性不想了,在一旁等着国公差遣就是,这种动脑袋的活儿,还是要萧良去做。
元宵节是个大日子,过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去了,历年这一日宫中都会设宫宴宴请各大臣和家眷,今年太后仙去已百日有余,便未有改变,只不过皇上还亲点了武安侯世子萧钰的名,让他一同前往,众大臣暗中揣测,却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当初太后那道懿旨是她老人家弥留之际留下的,称萧家有罪,不让萧世子再有进宫的恩典,和告罪书没什么差别,可他们要是这时候跳出来,指着皇上说太后娘家如何有罪,世子不该进宫来,那不是明摆着要皇上不悦吗!
庙堂上都是一群成了精的老狐狸,谁也不愿意做这样讨人嫌的事,权当自己忘了那道懿旨。
就这样,元宵节那天,萧钰和陆寄风一起进了宫。
第2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