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来。
我慌忙转身抹脸,却撞见阿婆倚在门边,苍老的掌心托着一盆嫩绿的向日葵苗。
“上一个租客留下的,”
她将花盆塞进我怀里,褶皱里藏着一丝温暖的笑,
“我瞧着和你投缘。”
.........三天后,我接到了一家小众设计工作室的面试邀请,抱着作品集推开了那间临海工作室的玻璃门。
海风卷着设计稿沙沙作响,办公桌后的男人抬起头,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倏然一亮。
“这组系列.....是不是两年前在国际新锐设计展上展出过?”
“这系列是叫《囚鸟》对吧?”
林深的指尖点在那组被顾辰逼我撤展的设计图上,嗓音像浸了温泉的玉石,
我听到后一愣。
那是我之前陪顾辰创业时偷偷投的稿,后来顾辰说“公司需要低调”,逼我撤展。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
“是我。”
我攥紧裙角。
两年前我深夜蜷在公司储物间画稿的回忆汹涌而来顾辰摔门而入,将咖啡泼在草稿上冷笑:
“客户要的是商业款!这些破羽毛有什么价值?”“它们很有价值,就是可惜没有见到后面的图纸。”
林深忽然起身,修长的手指掠过图纸上挣扎的飞鸟纹样,
第7章
“被折断翅膀还能画出自由的人,本身就有趣。”
林深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桃花眼弯成月牙:
“我就是那届评委,当时可是给你打了最高分哦。”
“明天来报道,工资给你之前的三倍,条件是你得把《囚鸟》系列做完。”
“没问题!”
7
“顾总,陈小姐又来了......”
助理小刘在门外里欲言又止。
“让她滚!”
顾辰猛地将手机砸向地面,屏幕蛛网般裂开的刹那,陈雪茹踩着细高跟的声音已经逼近,
“辰哥,怎么了?沈幼禾真不要你了?”
她拎着新款爱马仕包倚在车边,红唇勾起讥讽的弧度,
“现在全世界可是都知道你为了旧爱甩了新婚妻子,真是情深义重啊。”
“你他妈还有脸提她?”
顾辰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要不是你假装被逼婚求我假结婚,幼禾怎么会走!”
陈雪茹疼得脸色煞白却仍在笑:
“当初是谁说‘雪茹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是谁说‘等应付完家里就离婚'?现在倒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她突然甩开他的手,精心打理的长发凌乱地黏在唇边,
“顾辰,这些年你享受着我爸的资源扶持公司,现在想卸磨杀驴?”
玻璃幕墙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像一场荒诞的皮影戏。
顾辰看着这个从小喊到大的“妹妹”,突然觉得陌生得可怕:
“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故意卡在幼禾妈妈病危的时候领证,故意晒结婚照刺激她”
“是又怎样?”
陈雪茹猛地打断他,眼泪混着眼线晕成黑痕,
“从十二岁你给我包扎膝盖伤口那天起,我就发誓要让你眼里只有我!那个沈幼禾算什么?陪你在出租屋吃泡面的穷学生?现在公司做大了,她配当老板娘吗!”
“别忘了当初创业资金是从我爸那里骗来的,真要清算,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
“啪!”
“给我闭嘴!”
第二记耳光比前几日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