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冷冷地看了身旁巫觋一眼,快步向后殿走去。

“明日一早,便回聆天台……带两千万两白银至此。”

“是,司卜大人。”

说完这番话,商忧忍不住用力攥紧手心两千万两白银损失固然不小。

可是对聆天台而言,待明日大司卜的事传出,真正的灾难方才到来。

……

想到马上就能有两千万两白银,江玉珣现在可是一点也不困了。

朝乾殿内灯火略为昏幽。

少司卜走后,江玉珣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白宣,对着月光看了一眼。

确定纸上记的真是两千万两后,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东西。

“爱卿这是在做什么?”

“回禀陛下,臣想确认一下少司卜要上捐多少银钱。”

时间不早,但应长川似乎并不急着走。

他轻笑道:“爱卿认为他给得多吗?”

“两千万两白银自然不少,对聆天台而言也是如此,”江玉珣顿了顿说,“但若是能为聆天台续命、向陛下投诚,则一点也不亏。”

聆天台根基深厚,的确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铲除的。

但大司卜的事传至民间,必定会大伤其根基。

为了挽回声望,商忧定会出手捐款捐物。

与其直接捐给百姓,不如“上捐”给朝廷,还能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江玉珣不由轻声感慨道:“他的确比大司卜聪明不少。”

玄印监不知何时退下,转眼朝乾殿内只剩下江玉珣与应长川两人。

天子缓步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朝乾殿建在羽阳宫的高处,从这里可以俯瞰半座皇宫。

“何以见得?”

江玉珣一边整理桌上笔墨一边说:“大司卜只顾蝇头小利,可是商忧想的,一直都是忍上几十年,等未来再复聆天台荣光。”

……!

话说到这里,江玉珣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怎么不小心把“几十年”说出来了……

少年下意识屏住呼吸。

就在他默默祈祷应长川不要注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的时候,却见对方转过身来问:“几十年?”

完了。

应长川可真是会抓重点。

江玉珣攥紧手心,实话实说道:

“陛下登基后,便以铁血手段打压聆天台。以商忧为代表的这群人之所以能忍到现在,便是因为他们坚信如此手段只能维持一代。陛下后继无人,驾崩后自然会人亡政息。”

……我方才是不是又咒应长川死了?

不同于刚穿来时,此刻业务熟练的江玉珣终于挣扎着补充了一句:“臣绝非诅咒陛下。”

说完后便发现,自己方才的话,似乎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朝乾殿内门窗大敞。

说话间忽有夜风吹过,熄灭了一盏烛灯。

江玉珣的眼前随之一暗。

再也难分辨出天子的表情。

他只听应长川轻声念了遍“后继无人、人亡政息”便不再说话。

历史上,应长川也曾培养过同宗后辈,但是那些人无论是能力还是政见,都不达他的要求。

他本人更是没有后妃,也无子嗣。

二者相加,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后继无人。

等了半晌也不见应长川继续说话。

寂静之下,少年忍不住胡思乱想了起来。

比如说,那桩历史悬案应长川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无性恋?

江玉珣原本不相信这个说法。

……可是自己穿来这么久,都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