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愣了一下,也随着应长川的视线向下看去。

白瓷药碗边缘干干净净,只有一处留有药渣残痕。

……只一眼侍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玉珣很怕苦,若这药真是他喝的,必然拿起放下数次,药碗周围全是痕迹。

眼前这一切只能说明……江玉珣压根没有喝药,他自己将碗里的东西倒了个干净!

江玉珣:“……”

江玉珣一脸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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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药一事传到了宓大人耳边。

他把江玉珣叫去聊了一个下午,并将盯着江玉珣喝药的重任,交到了应长川的手中。

燥热的夏风吹动了江玉珣的衣摆。

他板着一张脸快步走在回廊上,完全没有搭理身后人的意思。

应长川的声音自背后传了过来:“阿珣生我的气了吗?”

江玉珣脚步随之一顿:“当然没有。”

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难看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江玉珣决定,从今往后再也不理应长川这个叛徒。

他正准备继续向前走,却听到应长川忽然轻声道:“我这样做并非无缘无故。”

闻言,江玉珣终于气呼呼地转过了身:“那是为什么?”

他倒要听听应长川能说出什么能让自己信服的理由。

原本跟在江玉珣背后的人终于加快脚步,与他并肩向宓府内走去。

同时理直气壮地说:“阿珣未来要与我成亲,我自然应该多多关注你的身体。”

江玉珣:“……!”

(二)

在昭都调养了几年后,江玉珣的身体变好不少。

宓将军还特意为他找来师父,教他强身健体以及防身的武艺。

但教着教着,江玉珣的师父便不知怎的变成了应长川……

自从江玉珣来到宓家后,这位侯府公子隔三差五便会出现在宓府。

一开始他还会打着“看望外祖”的旗号,如今连理由都不再找了。

两柄长剑重重相撞,生出一阵寒光。

江玉珣的手腕随之一麻,尽管如此他仍没有半点丢剑的意思。

而是用尽全力与应长川僵持在这里。

直到下一刻江玉珣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下意识转身朝背后看去。

身披银甲的宓将军骑着一匹快马向府院外而去。

……宓将军刚刚成亲不久假还未休完,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全副武装?

自小生活在战争频繁的西南的江玉珣,心中顿时生出一阵不祥的预感。

“宓将军,您这是去哪里?”江玉珣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站在他身边的应长川,也随之锁紧了眉。

马蹄声忽然变慢了几分,宓将军转身看向江玉珣和应长川。

向来喜欢与晚辈聊天的他罕见地没有回答两人的问题,而是压低了声音嘱托江玉珣记得喝药,以及让应长川好好习武,接着便骑马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夏风吹过小院,卷起了几片落叶。

今日明明艳阳高照,可江玉珣的背后却忽然生出了一阵寒意。

江玉珣和应长川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几分忐忑。

“连仪姨母今年有带消息回来吗?”江玉珣下意识向应长川问。

站在他对面的人随之轻轻摇头:“暂未听说过。”

江玉珣的心脏随之一沉。

……北地的情况,或许不太妙了。

(三)

或许是担心民心不稳,朝廷一直强压着北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