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语，静静地听他说完。

他说得有些急，声音里还有一丝压抑的颤意。

“从小到大你的眼里都只有三哥，你的心意我是管不了的，可是这次不一样的，你如果执意跟着三哥，是会死的，能不能别再那么喜欢他了，能不能看看我，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

他垂下肩膀，把脸埋在双手之间，肩膀微微耸着。

我俯下身，像他哄小孩那样，拥住他。他便顺着把手松开，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傻子，我已经不喜欢宋闻时啦，早就不喜欢了，怎么还拿他说事。”我用尽我这一生最温柔的声音对他说着，想要学着做一回大家都会喜欢的样子。

“那答应你了，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就考虑考虑你刚刚的话。”

我捧起他的脸，微凉的指尖轻轻碰着他的脸颊。

他呜咽了一下，像是小狗狗一样，然后扑进我的怀里。

“我想要你活着。”

我抱着他，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我也是呢。

第9章

宋渊带军前去应战了，那我也该出发了。

我去找了宋闻时，他收留了我，将我软禁在身边。

那天晚上我其实骗了宋渊，他一定是会活着回来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考虑他的话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宋渊这个人真是改变了我好多，我曾经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眼里只有自己，用权势和财富衡量一切。但是遇到他之后，似乎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有时候我甚至想要变得更好一点，舍弃我之前的样子。

可是我终究是肮脏不堪的，宋渊是好人，他不应该和我待在一起的。他应该活着，好好地活着，活在他的那一片阳光下，而不是跟着我，被我一起拖垮。

宋闻时和我是一类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从来不做没有打算的事情，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既然他有胆量开战，便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这一战宋渊凶多吉少。而我一定要让他活着。

宋闻时喜欢我还是喜欢故浅我不确定，但我必须赌一把。

我抄近道一路南下，费尽力气见到了宋闻时。

他见到我的第一眼便是冷笑。

“看来没有我，你跟着我五弟过得也是很自在啊。”

但是我抓住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愧疚和窃喜。

愧疚最初没带我走，窃喜我主动跑出来找他了。

“呵，王爷这一走倒是快活了，我这罪臣妻女的身份却是坐实了，我如今除了跟着你，助你登位，还有别的选择么？”

我找了一个看上去找不出一丝差错的借口，看宋闻时的眼神我知道对于我的说辞他是信了九分的。

成亲几载，他再了解我不过了。在他的眼中，我向来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尤其是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我更不会含糊。

不过他对我还是有戒心的，他留我在身边，却软禁了我，防止我有小动作。

他是对的，如果他连这点戒心都没有的话，那他就不是我所认识的宋闻时了。

我跟随着他一路向着京城方向走，我知道我快要见到宋渊了。

这里不比京城，路上见到的百姓都是难民，饿的骨瘦如柴，面黄肌瘦。

若是他见着此情此景必然不会好受的吧。

我跟随宋闻时已有半月有余，他居然一次都不曾向我打探故浅的消息，真是奇怪。

不过也对，他若是打赢这场仗，故浅不就轻而易举的成为他的人了嘛。故浅又不在乎嫁的人是谁，只要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就可以了。

所以，是宋霆或者是他，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