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被她拖到书桌前。
我脚筋已断,她便让我跪着写。
等我颤抖着拿上笔,却发现桌上没有砚台。
胡枕月嘴角勾笑,善解人意的解释:
“抄佛经要的就是心诚,沈姐姐不是早就知道以什么为墨最合适?”
张嬷嬷扔了一把生锈的小刀在我面前。
我小声辩解:
“这刀太钝了!”
张嬷嬷啐了一口:
“小姐怜惜你,你还挑三拣四,多割几次不就行了?”
我不再言语,用刀割了几次才割开一条流血的伤口。
血流出来很快就凝固了,我只好写完几个字,就停下挤压伤口。
一道伤口流不出血,我只能重新划开一条。
小小一页佛经抄完,我的手臂上已经多了十条伤口。
胡枕月拿起我抄的佛经一看,撇了撇嘴。
“沈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心中对我有怨言,但是我肚子里是傅郞的孩子。”
“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害他。”
“佛经抄成这样,万一佛祖怪罪报在孩子身上,你担待得起吗?”
我的手冻得麻木,笔都握不稳,字写得有些扭曲。
正想解释,傅迟砚却突然过来了。
胡枕月像见到了救星,泫然欲泣的扑到傅迟砚的怀里。
傅迟砚低声安慰了几句,身边的嬷嬷赶紧将我的所作所为告诉了他。
他神色一冷,将我掀翻在地,一脚踩在了我的手上狠狠碾了几下。
“这双手既然字都写不好,那也没什么用了。”
我痛的尖叫出声。
以前,傅迟砚最宝贝我这双手。
我这双手,能为他弹琴,为他研墨……
要是不小心碰了磕了,他都会心疼半天。
如今,他却将它踩在泥里,甚至还想碾碎它的骨头。
“也许沈姐姐只是累了,傅郞不要怪罪她。”
胡枕月温柔的劝住了傅迟砚。
“你呀,就是这么心软善良。”
傅迟砚缓下脸色温柔的抱住她,冷冷的看向我。
“给我滚回柴房,别在这里碍眼。”
莫名的,我早已麻木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说,慢慢的爬回柴房。
身上的伤口被磨破,流了一地的鲜血,被打扫的丫头咒骂了一路。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张嬷嬷一鞭子抽醒。
第5章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小姐的胎要是有事,你几条命都不够赔。”
原来,胡枕月肚子疼,出现了轻微的流产迹象。
他们认为是我白天的佛经抄的不好,惹的佛祖生气,才惊了胡枕月的胎。
我百口莫辩,只能认命承受她的鞭子。
几十鞭下来我渐渐承受不住,傅迟砚出现制止了她。
我以为他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却看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身后带着一名大夫模样的人,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沈青蘅,没想到你这么嫉妒月儿。”
“怎么,你不会还觉得我的孩子会从你肚子里生出来吧?”
“真是痴心妄想,你这么狠毒的女人,不配做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