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要抽回自己的手,再次被校花黏黏糊糊地捉住了,二人的小手在光天化日之下拉得羞人,在座各位刻意浪荡地咳嗽。
全班都好像得了肺结核似的。
我不屑地扫了教室一圈,把目光再次放到了乔身上去,他紧闭着线条清晰的嘴唇,压力使他嘴上的红颜色加深,他再次使力抽回手,眉目略有生气之像,语气生硬道:“麻烦你别再送我东西了,我不收。”
话毕,校花的眼泪又断断续续地掉了下来,气氛有点儿尴尬,校花脸上并没有尴尬之色,尴尬的是乔,也是旁的看客。
有男生替校花报不平,纷纷怼了乔几句,他默不言语,自顾自地预习功课。
一见别人怼乔,校花就止住哭泣,立马站出来母鸡护小鸡一般地护人。
上课铃声在意料中响起,校花匆匆擦了眼泪,竟迅速在乔脸上啄了一口,情意绵绵地说:“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我气。”
亲完这一口,校花俏皮迈着长腿跑得不见踪影,她先前哭,此刻又笑,笑声如鸟禽的嗓音般清脆,那股子小伤心仿佛也烟消云散了。
乔的脸霎时变得如染料一般,复杂的情绪从他眼中蔓延直颊边,他的面颊红着,青着,不知是羞,还是愠,或许...羞愠交加。
我侧头盯了一眼校花的婀娜背影,不由捏了下手。
即使上课铃声已响起,大家仍旧忍不住调侃乔,起哄的时候比学习的时候要有趣多了,一人开始嘴碎,其余人就一起碎了。
曾经面对同学的调侃而面不改色的乔,现在竟有一点窘迫,我依稀记得,他当时的脸越来越红了,红得不正常,像一个发烧的人。
直到任课老师走进来,大家收敛热闹,纷纷安静翻书,乔的红脸才逐渐恢复正常,我始终在后座瞧着他,瞧得一瞬不瞬,我瞧见...他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侧脸,恰好是校花亲吻过的位置。
用眼神八卦乔的廖思行忽然回眸与我对视,我一惊,忙垂下了头。
刘海上好像有一股视线,我感到奇怪,因此好奇抬头,唉,又和廖思行撞上了视线,他呲着一嘴的钢牙套,指着乔傻乎乎地冲我笑。
他那口水亮的牙套上还有一片翠绿的小菜叶,怕是要拿来当明晚的宵夜吃。
前座的乔顺着廖思行的目光看到了我这处来,我和他的四目交汇只有短暂几秒,乔看我的眼神淡的和其他人一样,不,还要淡一点,令我生出一种陌生人的错觉。
我有点担心,他认不认识我?
他知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在担心之时,乔已转回了头,他从后面足足拍了一拍廖思行的小平头,他微微动着嘴,好像在提醒廖思行不要开小差,我还看见他的唇形说了几个字,笨鸟要先飞。
这节课我萎靡了,无精打采地趴着昏睡,所幸有书堆挡着头,副科老师在讲台上又不走动,就没发现我在偷懒。
往后我都很无精打采,除了校花来找乔的时候,我可能才会聚精会神,只是看得聚精会神,也许因为他们两个都是风云人物。我一向对八卦的人嗤之以鼻,现在我好像成了令自己嗤之以鼻的人......
于是内心情不自禁地吐了一句话,人都是会变得。
持续关注中,乔面对热情似火的校花,好像有点不同,哪里不同?容我想想,他...他似乎会无措,对,就是无措。
这种无措可能是人之常情,要是哪个品貌鲜明的男孩子这样逗我,我多半也会这样。
但我好像猜错了......
每逢放学,校花一定会死皮赖脸地坐到乔的单车后面,要求他送她回家,起初乔肯定不答应,她毫不气馁,就像尾巴一样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