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纪念日,真扫兴!”
其实今天不是我们的纪念日,而是贺知行大嫂的生日。
初来这里的时候,贺知行说我举手投足小家子气,要我学学周若月的大气端庄。
这一学,就是八年,我看着镜子的那张脸,不自觉的笑了笑,替身做久了,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了。
我走下楼。
突然,有液体喷射到我脸上,
眼睛传来一阵刺痛。
贺熠躲在楼梯口朝我扬了扬手里的水枪。
“打中坏蛋咯,”
他得意的大呼。
高兴的样子似乎真的将十恶不赦的坏人绳之以法。
当初他被贺家的对家绑架,是我跪地哀求与绑匪做交易,将他换了出来。
这次绑架他一直有阴影,我便教他,时时在包里放一瓶防身的石灰水。
谁曾想,那瓶石灰水最终是用在我身上。
石灰水腐蚀着双眼,我额头上渗出了层层密汗,痛得直抽气。
阿姨尖叫一声,扶着我去冲洗眼睛。
次日清晨,我将离婚协议放在卧室的桌子上。
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我来时本就没带什么行李,如今更是简单,一个简单的行李箱就装下了所有。
“林菀,”坐在一楼沙发上的贺母叫住我。
她斜扫我一眼,面露不悦。
“这么多年,我们贺家亏待你了?大清早的这是闹哪出。”
“你这么多年没能给知行生一儿半女,”
“说离婚就离婚,你忘了你爸爸还在医院里躺着吗?”
3
一旁的贺家亲戚也不满的看着我,
“一个小门小户单亲家庭出来的,还有那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爸,要不是知行鬼迷心窍愿意娶你,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卖身挣医药费呢!”
门外突然响起的汽车声打断了二人的说教。
贺知行和周若月并肩走了进来。
被周若月抱在怀里的贺熠,双手紧紧挂在周若月的脖子上,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看起来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
贺母瞬间漾出笑脸,朝他们迎了上去。
“若月回来啦?坐飞机累坏了吧,你这一走就是八年,是我们贺家对不起你。”
“妈,您这说的哪的话,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这些年在国外的治疗也颇有成效,熠熠现在也大了,我想回来陪他。”
周若月娇笑着,将贺熠放在贺知行怀里,亲昵地挽上贺母的胳膊。
“这些年多亏了弟妹帮我照顾熠熠。”
提到我,贺母刚刚绽开的笑容僵了一瞬。
“到底是若月懂事,不像某些白眼狼,因为一点小事就闹着离家出走。”
“奶奶,这次我要爸爸妈妈永远陪着我,不分开。”
贺熠一手牵一个,将贺知行与周若月的手交叠在一起。
当初周若月精神失常的事,贺家人都知道。如此荒唐的场景,贺家众人竟然见怪不怪。
“哼,你这个坏女人,现在我妈妈回来了,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贺熠余光注意到一旁拉着行李箱的我,蹬蹬跑过来将我大力往门外推。
阳光在贺熠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我想起了那年他被绑架后应激生病后也是这般看着我,
我熬了三天三夜守着他脱离危险,他醒来亲昵的抱着我,说,
“婶婶,等熠熠长大后,一定要孝敬你。”
那时孺慕与现在龇牙咧嘴带有恨意的神情重合。
我回过神,轻轻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