幞头上加金博山。然而这一套行头,不适合女郎穿着,于是便量身替她另做了合乎女郎标准的冠服。
仍旧同?样的衣色和腰带,只是腰下换上了裥裙,梨园原本?的徽识梅花凤鸟,也变成了刺金袖襕,覆盖住了肩头和背心。还有男子的幞头,女郎戴起来不柔美,便将博山取下来,做成了发髻上的挑心。如此?既有为官的威严,又不失女郎的婉约,加之她本?来就生得端庄艳丽,这样一来凸显了介乎男女之间的凛凛美感,比以前更耐人寻味了。
白溪石心下还是有些惆怅,如今彻底知道?了她和皇帝的首尾,但?也不妨碍失之交臂的遗憾。
衙役送茶汤上来,他?殷勤地招呼:“廪牺署不及太乐署风光,但?用度却是最好的。这是今春送进上都的顾渚紫笋,娘子尝一尝。衙门虽与牲粢打?交道?,但?茶汤是纯净的,还请娘子不要嫌弃。”
苏月并没有去?碰那盏茶,淡声道?:“白令客气了,我今日登门拜访,不是为喝茶来的。”
白溪石点了点头,“我前阵子忙于在陪都公干,回来听家人说起,有位姓辜的员外曾经登门求见过,想来就是令尊吧!唉,实在是太不凑巧了,我不知令尊来了上都,家人无状,也没有好生款待,实在失礼得很。”
苏月笑了笑,没去?戳穿他?的谎话?。毕竟接下来她还指望他?把苏意弄走,只要能?尽快打?发这个堂妹,留他?几分薄面也不是问题。
“家君来上都谈生意,得知我一向受白令照应,特意登门想道?一声谢。可?惜白令不在家,扑了个空,甚是遗憾,只好等日后有机会,再去?拜会白令了。”她含笑说完,顿了顿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且不去?谈,还是来商量关乎白令切身的要事吧。”一面说着,一面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太乐丞,由他?奉到?了白溪石手里。
白溪石迟疑地望望她,嘴上笑应着,“娘子如此?郑重其事,让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可?是这份坦然的笑,在展开那张纸后,终于彻底凝固在了脸上。医官写下的这些字,仿佛让他?辨认起来很吃力似的,两眼直直地盯着,半晌都没有移开。
苏月按捺住了心绪,很有耐性地询问他?:“白令打?算怎么?办?我料你总不会说此?事与你无关,又是苏意发了疯,将这件事栽赃在你身上吧!”
其实对于白溪石来说,玩弄梨园乐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很多女郎吃了亏也不会声张,他?更不会落下把柄,让人来秋后算账。可?这次竟是如此?倒霉,没有处理干净,原本?已?经是天大?的纰漏,结果又逢辜苏月当上了梨园使,顿时变得雪上加霜了。
他?开始思量,怎么?才能?从?这麻烦里挣脱出来,当然首先不能?惹恼了她们?,怕她们?闹个鱼死网破,便极力安抚她的情绪,和声道?:“辜娘子,我对苏意是真心实意的……”
苏月没有给他?说“但?是”的机会,“既然是真心实意,男未婚女未嫁,这事并不难办。白令,我们?虽入了梨园,却不是贱籍,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若是有人胆敢始乱终弃,那么?朝廷的法度,自会替我们?做主的。”
白溪石赶忙敷衍:“娘子这是哪里话?,我岂是那样的人!只不过如今被贬到?了廪牺署,这时向官衙上书,恐怕不是好时机。”
苏月一哂,“那何时才是白令认为的好时机?白令须得给我一个时限,我才好回去?给苏意交代。”
白溪石道:“我自己做下的事,绝不推诿,我也绝不会对苏意不闻不问,定是要明媒正娶她的。但眼下还得再缓一缓,保住官职是首要的,否则娶了她,就得让她陪我一起吃苦,我于心不忍。所以请娘子代为转告,让她再给我些时间……”
苏月不和他?啰嗦,直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