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玉佩都那样,唐锦很难想象平时沈侑雪泡完的感受。
那次他站在岸上,只看到月色下,剑修仰着一张清绝的脸望着星辰,打湿的白衣贴着腰线,四下安静得只听得见雪砂坠落。
唐锦没什么意思地把那些衣服又收回袋子里,放在床头,想着身上的这套西装也该换了,就拿着之前掌门给的那套弟子服跑去了温泉。
作为一个生活在信奉物理服人时代的打工人,他过去的人生中完全没有修真的经验,每次洗完澡都是湿着头发回来,靠布来擦。擦得半干了,就在房间里等,等到沈侑雪回来给他掐个术把头发烘干。
但今天,沈侑雪回来得有些迟。
他被唐锦的荒唐推销梗住走得太快,剑都还靠在屋檐下。唐锦走出来吹风时,就看到剑穗上也落了几粒雪。
抬眼望去尽是风雪,夜又暗又重,除了风声其他什么也听不到。
唐锦抱着胳膊懒懒倚着门休息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个纸盒。
咔哒,一道小小的火苗闪烁。
沈侑雪把宗门事务分派给那些长老后就回了太忘峰,他不需要御剑也能飞得很稳,先去了一趟寒潭净身,落在熟悉的竹屋时闻到了陌生的味道。
很像以前四处云游时稳过的某些植物燃烧的气味,然而更精纯。
有些东西可以让人上瘾。
他看到这些时日一直都没什么干劲,几乎重复着睡了休息,休息完吃饭,吃完饭睡觉生活的那个人。一身天衍宗的弟子服,最初级的那种,可能是穿不习惯,腰带有些歪歪扭扭,过去看着有几分别扭的碎发呀流畅了一些,像小小的狼尾披在后颈。
唐锦指尖夹着烟。
不是很浓烈的烟,他只有压力太大的时候才偶尔来一根,薄荷醇的味道并不喜人却很提神。烟盒里只剩下这最后一根。他用打火机点燃的时候还想起来,本来他准备趁休假的时候再买,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注意到雪地上的人影,他呼出一口气。
“不练剑?”
山上的风太大,一根烟半根喂了风。其实到现在也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他也没有让人吸二手烟的癖好。熄了烟,想扔又找不到地方扔,他又意识到这里没有什么垃圾分类。
沈侑雪扫了眼屋檐下的剑:“练过了。”
唐锦敷衍:“哇好难得。”
“……”
沈侑雪迟疑地,过了片刻才低声询问:“你可有什么想做的?”
社畜看起来有几分烦躁:“我都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到底该干点什么。”
沈侑雪想了一想:“就算资质不佳……也能学点剑法。”
他知道,唐锦在说这个世界不过是个游戏时,也提到过,他只创建过一个沈侑雪一个角色,而且也入过天衍宗选择成为剑修。虽然他对取名苦手所以最后直接把系统生成的名字改了改就用了,导致竟然只记得心血账号的账号密码而不记得角色名这一点实在是……
社畜脸色微妙:“……你真以为我进天衍宗是为了成为剑修吗。”
“……?”
他总是有很多事要忙。有时候是学业,有时候是打工,有时候是实习,有时候是亲友。桌子上总是堆着一堆东西,有时候积累起来连唐锦自己都觉得说不定有一天自己会受不了崩溃,但实际上他总是在最后期限来临前不知不觉地处理完毕。生活中不得不处理的工作也许会让人在外人眼中闪闪发光,但他也有无法忍受的时候。
比如说第一次觉察到了自己性向,发现周围完全没有人可以商讨时。又或者是后来他为了避免被家人发现端倪,决定从此在远离家乡的城市扎根落脚拼了命地加班工作时。如果有人可以帮自己处理点事情就会好很多,但是唐锦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