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师祖做了还没来得及发,没过几日就走了。
糖熬苦了其实是当时谢孤城在旁边练剑练得实在好笑,十招里八招都是错的,师傅和师祖笑得顾不上锅才糊了的。
谢孤城还是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那时候自己跟沈师兄都住在上清峰,上清峰常年湿润多雨,竹林青翠。还栽了一株。这两种本来不能一起栽,然而师祖善阵法,硬是让在竹子根系茂密的地方也能开的葳蕤繁盛。
后来天地倒悬,乾坤变色,天道崩塌。
他那时还是个不知事的幼童,跟随师兄一起站在下。沈侑雪身量比他高,一副少年面貌,配着一柄通体玉白莹润的剑。谢孤城躲在沈师兄后面,记忆里最鲜明的,就是师兄后衣摆上独特的雪青刺绣。
师祖说:“此去一别,山长水远,恐怕没有机会能够再度相见。侑雪天资聪颖,然而终归年少。孤城好动,将来不知还会有何种磨难。”
于是,师祖为弟子算了一卦。
这是沈侑雪后来复述给谢孤城的,因此在谢掌门的脑袋中,看不清面貌的师祖与师傅都有着沈师兄那种平淡无波的声音与语调。
师祖为他们算完卦就走了,师兄和师傅送他去。谢孤城守着天衍宗,等着人回来。他不太清楚在等谁,又为什么要等,这些人都去了哪里,他还要等多久。
沈侑雪和师傅先送走了师祖。
然后沈侑雪又送走师傅。
大师兄。
二师兄。
三师兄……
……
排序依次而下,最后只剩下沈师兄和谢孤城。临行前一晚沈师兄给谢孤城掖了掖被子。
“师兄。”谢孤城不需要再特别称呼沈师兄,已经没有其他师兄。
朦胧月色下沈侑雪眸色晦暗。
“师弟不必送行,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