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是无常。
方圆百里的虫毯最后被几人瓜分得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那只还钉在坑底的凶兽。
唐锦老早就准备好了,跟着摩拳擦掌的道友们过来一千机那位师兄真是好暴力一dps,在地上打出来一个巨大的坑,像一片干涸的湖泊。
知道的是放箭。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陨石落地。
坑之大,靠双脚无法直达。
好在千机的锅还能飞。
社畜感慨了半天,和惊鸿一起挤进了千机的鸳鸯锅法器里,一行人晃晃悠悠地从大坑边缘飞向那骇然肉山的中心。
气修还是那么受不了各式浮空法器,没一会儿人就晕得七荤八素,脸从青绿变成青白又变成惨白,最后扶着鸳鸯锅边缘干呕不止。
唐锦不知道惊鸿会不会晕,立刻进行关切。
“你晕不晕?”
“无妨。”
“哦、哦……那要是晕了,就和我说。”
“好。”
化作人身的剑魂心平气和地坐着,看不出有眩晕想吐的征兆。
这段日子惊鸿也确实都是这么心平气和。能够随手帮忙的就应下,不喜欢的时候就直言拒绝,好像对滞留于此的情况接受得十分良好,也并没有要出手做什么的打算。
有时偶尔会微微一笑。
眼神很平静,笑容并没有原身那般柔和,在淡漠过度的气势下,反而显得有些为难,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这样的情绪。
但出言纠正徒弟不要做错事的时候十分果断。
话不多但就是让社畜觉得再多长八张嘴都没法反驳。
恼人得很。
又不服不行。
这时候唐锦才想起来,这人在山上被脑瓜子灵活的师门教导抚养,下了山又遇到了嘴皮子一绝的冤家对头同行一路,再后来还要一个人把话比头发多,能叨叨到人头疼的谢师弟拉扯长大直到独当一面。
好有耐心好有抗性一男的。
能在这种环境下清心静气修行,确实是有那么点犀利和机敏在身上的。
当然惊鸿大多数时候还是倾向于不说话,对于徒弟抑或是旁人的那些突发奇想抑和提议只负责静静点头,然后详尽周全地去执行落实自己负责的部分。
唐锦有时累了瘫在地上发呆。
他想自己头一次经历的秘境大冒险,对于这把剑来说,会不会过于无聊。
原本主要设计思想是为了二人情缘你侬我侬甜甜蜜蜜的鸳鸯锅如今严重超载,摇摇晃晃千难万险地抵达了大坑的中心,网状向外延伸辐射的裂痕看起来余威犹存,奇异诡谲的肉山静静地在那大坑中心,被一箭死死钉穿,彻底失去了生机。
唐锦看了感慨:“好大。”
没想到自己对着美人仙尊几把没说出口的台词居然用在了这个时候。
道友们也纷纷感慨:“是啊是啊真的好大我们能不能吃得下啊。”
听起来好淫乱。
不看场面光听,就好像误入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现场。
唐锦拔出剑:“我上了。”
他吭哧吭哧一顿劈砍。
肉山约莫削去了一小角。
气修:“你行不行啊,不行换我来。”
几十个阵法砸下去,气修虚了。
千机胸有成竹:“还是得看我。”
弩箭耗光。
双刀:“……我、你们看我做什么。”
异口同声:“等你放狠话。”
双刀一脸郁卒:“我伤还没好,动不了。”
唯一的奶妈此时选择弃权,而不是自取其辱。
于是组织的希望落在了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