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茫然了一瞬:“什么意思?”
“……没什么。”气修伤重,又被颠得七荤八素,也有点精神不济,纯粹是拉个人说话才不至于晕到吐出来,此时只能想到哪里说到哪里,蔫蔫道,“就是看到你会的心法好像很杂,有点奇怪罢了……”
“哪里杂了,这叫技多不压身。”唐锦没忘记自己和沈侑雪一行人还在天衍宗搜查名单上这回事,话里话外能含糊便含糊,能糊弄就糊弄。
不过气修看起来不太信。
“这是技不技的问题么,你师父不仅会药王谷的东西,连我宗阵法如何存续都教给了你……”看起来确实有点神秘,很像是话本里所谓隐世不出的高人。
若说唐道友会制作的药王谷药物是他师父当初学的外门手法,还能说得通。
可方才气修设下的阵法乃玉虚宫压箱底的保命绝技,确实……从未传授过外人。
除非唐道友同时拜入天衍宗、药王谷和玉虚宫。
这绝无可能。
毕竟若是同门里有个如此不对头的家伙,他不可能不知道。
再不然,就是唐道友的师父同时是这三处的内门弟子。
……那就更天方夜谭了。
胡说也没有这种说法。
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唐道友的师父当年交友甚广,故而学了几手,这解释还比较靠谱。只不过如今没听过什么名好,恐怕是在天衍宗隐世苦修多年了。
但说不好,也可能是个什么都会但什么都不太精通的混子。
气修犹豫了片刻,觉得可以结个善缘:“不然以后我们搭档卖大力丸,彼此照应一下。”
“……谢谢,我对当个江湖骗子没兴趣。”社畜客气拒绝。
“都说了是真的金刚大力丸,不是骗子!”
几人如疯狗逃窜,可惜还是比不过秘境土生土长的老狗比。
更别说这虫雾还会分散包围。
几句话的功夫前方的路也被堵死,气修被社畜一个急刹给撅得扑倒在地,重度眩晕和内伤的双重状态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吐出了彩虹瀑布。
虚弱到除了哇哇大吐之外动弹不得的队友真像乐队里那个上蹿下跳弹贝斯的,看起来存在感很强但似乎没什么用处。
唐锦将还在昏迷的双刀也放在了地上,微微一侧滑步拧腰,状如醉卧带着整个身体往下急扑,直接拦过了迎风而来的一团虫子,将昏弱病残的几个挡在后面。
心中一万句啊要死要死奔腾而过。
有几只躲不开的落在了肩膀和手臂,乍一接触皮肤就滋一声融化成无数蠕动黑点腐蚀进去,形成一块青斑,剧痛无比。
胡乱翻出银针的抡笔适时飞来一针,精准地戳在唐锦屁股上。
青斑消褪。
屁股好痛。
“操。”
社畜悲愤交加,手肩膀一带携同长剑向后翻斜,顶着劈头盖脸的残肢肉沫刺进凶兽的一团深处。夕霞残照白鹤飞霜,铮的一声清越响亮,将那腥风血雨的古怪玩意儿逼退出好远。
长剑剑尖一击即收。
全队唯一的剑修用力撑地,足下飞点藉由方才长剑拧转互的劲力巧妙一旋,将自己从包围得密不透风的虫子中抽出来架住,狼狈不堪地站定。
他就这么静静地和依旧模糊咆哮的凶兽对峙了片刻。
社畜头也不回,语气踌躇:“……这个情况下你们不该说点什么吗。”
“比如?”千机小心翼翼瞄了一眼抓紧时间哐哐往道友嘴里喂药扎针的抡笔,视线又挪回唐道友伟岸可靠的背影上,绞尽脑汁试探,“劝你……不要勉强,尽力就好?”
社畜充满希望地点了点头。
千机顺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