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无意识地摸着袖口,习惯了宽袍大袖,今日换成这样出门,确实有些不太自在。
不过他今天也确实好好地和人比试了几场。
剑修来了晋城几日,也在传信时知道了还有几位朋友住在这里,就带着他一起去拜访,在茶楼见面。
好巧不巧,竟都是一对一对的师徒,唐锦想到以前剑修都是一人独来独往,作为交友圈中的知名孤寡,也不知道那日子是怎么过的。
按照礼节报上了名字,又寒暄了几句,因着人多,便分开两桌,中间一道雕花屏风。
那边坐着的都是剑修的同辈,一桌子的退休无情道。
手谈论道,煮茶赏剑,念悠悠天地,叹经年怆然。
这边社畜这一桌也在认真讨论。
虽然讨论的好像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徒弟甲说,他当年是族中弃子,被送去给师尊当做药引。
仙君修无情道多年,心系天下,一着不慎,身中剧毒,不得不取用他的血肉,故而尽力善待他,他却心生欲念。
两人恩恩怨怨,日久生情却又新仇旧恨,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了几百年,终于修成正果。
徒弟乙说,他原本是魔修之子,天生与仙道势不两立。
他背负着踏平天下一统魔道的重任,卧底进入宗门拜了个病歪歪的仙君为师,本来想要找时机暗算之后取而代之。
结果卧底三年复三年,年年何其多,最后他效忠的魔尊被人刀了,他都跟着师尊混成宗门顶梁柱了,才收到消息,要他回去继承大统。
大统?什么魔道大统。他是正经修道之人。
说罢就烧了传信,去给师尊端茶倒水。师尊垂危两人才终于互诉衷肠,遂结契共生,共赴道途。
徒弟丙说,他当年遭人暗算不良于行,家族里原本指腹为婚的兄长便将他捆起来,蒙上盖头一顶小轿送去仙山。
谁知道揭开红盖头的夫君修的是无情道,让他回家。
他无处可去,死皮赖脸拜了师,在仙山住下,两人几度生离,险些死别,最终定下终身,全了夫妻之礼。
第四位徒弟听了十分感慨。
他当年是作恶多端,硬是被一位无情道仙修追着打,两人斗法斗得天昏地暗,几乎两败俱伤。最后他险胜,又因为被打成重伤实在是气急,便挑着那无情道仙修的下巴挑衅,倘若对方愿意给自己作妻,求个一世美满,他就改邪归正,也愿意时时被管着。
原本不过是看对方清正又不苟言笑,随意说说取乐罢了。
谁料这死对头,当真一掌废了自己的无情道修为,天地誓言当场成立。两人绑在一起,他想走都走不了了。那仙修还趁着他大为震撼的时候,狠狠地……雌伏于他,将他吃抹干净。
最后捏着鼻子认栽,借着师徒之名留在对方身边照顾,免得这人自废修为后走一步咳三声活活把自己给霍霍死。要不是怕这死对头早死早投胎,下一世比他多几十年几百年修为暗算于他,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跟这种不懂情趣的家伙在一块。
说完了又敲敲屏风,提醒那头的师尊不要喝冷酒,即便要品,也要将酒温过再下腹。
四位同桌人说完了。
现在压力给到社畜。
社畜在桌子下抠手抠了半天,脑袋都成了一团浆糊。
他十分迟疑地开口。
“……我就是,先跟我师尊表白,然后被拒绝了。”
“我就拜他为师,继续表白,又被无视。”
“然后我持之以恒地表白,展示自己的雄风,最后成功推倒了他,抱得美人归。”
“……还有、还有……”
面对同桌人兴致满满的“还有呢?”,社畜绞尽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