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撑伞护人的高个子叹了口气,没管同伴相残,对这萍水相逢的食修道:“这道菜肴,不必加百味草。”
厨子看了看锅,想了半天,好像觉得可以一试,才四平八稳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他施礼道谢,虽说一身油烟,这副礼仪谦谨的模样却也终于看出了几分修士的模样,向前一指,“在下学艺不精,若是真的难受,前面的医馆门口还有药王谷的弟子在义诊,童叟无欺。”
想起以前在主城门口常常莫名其妙地被人追着回满血的经历,唐锦往医馆那儿看了看。
那儿也确实有不少人。
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大夫的背影,还有齐刷刷一排森冷银针。
社畜抓住了剑修的袖子,忽地打了个哆嗦。
他们这一路越走越热闹。
街上做买卖的人多,来来往往的人更多。
有些也不知道是修士还是会点武功的江湖人士,大约是兴起了,索性直接寻了个人少之处,席地而坐,盘膝掌心相对,周围落叶无风自动,不知在做些什么。也有的见长桥大街走着麻烦,原本还在他们面前慢慢走着的,走累了就停下来左右看挪到墙边,左脚踩右脚似的腾空跳了两下,蹬着空气就翻了过去,省了绕远路的功夫。
虽然是第一次见,但这种图省力的赶路法子,总让唐锦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裴医修停在那儿,看着那人翻过去的墙许久。
谢掌门自来苦修剑道,又跟裴医修相识多年,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好友在想什么,立刻道:“就这点路还想翻墙,你丢不丢人?”
平日里在谷内确实不怎么活动,正在琢磨要不要不顾脸面地效仿一次的裴医修:“……”
已经蠢蠢欲动准备无视雨水尝试翻墙的社畜:“……”
嘲讽全开的谢掌门完全没注意到师侄的死亡凝视,还在叼着叶子吹小曲,嘴里笑个没完:“不是吧不是吧,不会真的有人懒到这种程度,多走几步路就想跳墙吧,那真是咳咳咳”
话没说完后背被人拍了一巴掌。
剑修:“师弟,慎言。”
谢掌门吐出咬烂的叶子:“我没说你,师兄,你当年下山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抄近路,我说裴挽佟呢。”
剑修视线轻轻飘忽了一下,忽地板得更冷,重复一遍:“慎言。”
谢掌门:“……你,”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不会吧。”
沈师兄没有理会谢掌门的胡言乱语,转头对着徒弟耳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谢掌门的目光中,社畜眼角都晕开一片兔子似的红,连连摇头保证绝不乱跑,也不跟谢掌门到处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