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回来,小弟子告辞,唐锦便又认认真真地开始练下去。
双脚分错,拔剑出鞘来。出如奔马,收若雷霆,玉鸾适合的就是轻捷陡锐的路数,翻身往下一落,抽步亮刃,平手斩去双双随剑风扑上前来的梅瓣,艳红的梅花在剑尖一颤,分作几片落在雪地,前招如龙飞蛇舞,后式如流星赶月。
他正凝神练得畅快,躺了许久的惫懒似乎也在玉鸾的轻鸣中浑然消散,全身都轻快了不少。金丹后的身体轻飘飘的,除了偶尔还会因为经脉凝滞而忽地一沉,唐锦几乎像是DPI数值调高了好几倍的鼠标,练剑都能练出花。
一套剑诀尚未完毕,他便看见了站在屋檐下注视自己的剑修,心中一动,挑起风中飞落的梅花,向檐下一送。
“来不来?”
沈侑雪静静看着唐锦在梅枝间挥剑。
见那梅花趁势飞来,毫无停顿地脱去了繁琐累赘的广袖长袍,内里是一衣束袖勒腰的云纹素锦,将外袍搭在窗沿,随手变出把沾满露水的轻剑,莹透的眼眸泛出极为鲜活的波澜。
随手一递,剑刃便消解了寒风,挽住了那瓣落花。
“自然。”
话音未落,唐锦已经动了。
出手极尽所能,霎地一旋身,求快求险,剑尖寒芒爆现疾如电闪,伏身对准剑修持剑的手腕,直刺过去。
剑修退了一步,横刀一封,初挡剑势还未一息唐锦便霍地收招,身法一改,唰地又是一剑,探身之势如雀如燕,藏锋刃于徘徊营取之间,只待不防便直扎胸膛。剑修凝眉,往后又退了一步,蓦地将交接的剑势一旋,逼起一圈寒光蓦地斜穿出去,方才疾展的剑招转瞬便被春风化雨,隐没无痕。
沈侑雪意在指点,不求迅捷,只是极为温和地平挡横拆。分明身周寒气缭乱,手上却不疾不徐,剑尖游刃有余地东一点,西一顿,却是生生截断了缭绕剑光,将徒弟的追击封得滴水不漏。唐锦费尽心机,算计得血都烫了三分,兀是搭不上那明月相照的清透剑身。
直到力竭,最后一剑连形也维持不住,身体也到了极限,直勾勾地朝剑修劈砍下去。
沈侑雪仍旧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攻势,轻剑连杀气都不露,在唐锦腕上一指。唐锦倒抽一口凉气,也不知道是哪根手筋骤然又酸又麻像是蚂蚁在上头开了自助餐,玉鸾当啷落地,他也没支撑住脱力的身体,往前栽了过去。
“啊、”
痛呼半途而废。
唐锦像洗衣机里脱完水的布偶一样拦腰挂在剑修的胳膊上,剑修这淬炼过的宝躯哪里是他一个金丹承受得起的,这横腰一拦,肺都要顶出来了。
社畜双目无神。
“师尊你知道吗,这种时候,话本里通常是抱住然后转圈,深情对视的。”